苏漓若一怔,望着翠儿。
翠儿笑着道:“彦娘吩咐了,往后奴婢应改了称呼。”说着,放下手中托盘,端着一碗粥,“姑娘,奴婢喂你喝点粥,也好撑起身子。”
苏漓若明白,定是彦娘揣摩出什么?所以令仆婢们对她改了称呼。她本想询问些什么,又觉不妥,只得问道:“小唯呢?”
“王爷叫去问话了!”翠儿用汤勺搅了一下粥。
苏漓若很是奇怪,正在疑惑,翠儿送一汤勺稠密浓粥到嘴边,她不得已吞了一口粥,却发现粥是用多种珍鲜熬至成食补。
待吃了几口粥,苏漓若寻个空隙问道:“王爷为何叫小唯去问活?莫不是小唯做错什么?”
翠儿笑了笑道:“姑娘说的什么话?王爷这般疼爱姑娘,又怎会为难小唯?”
苏漓若瞥了她一眼,想了想道:“这是那里听来闲语,你竟自作主张说了这话?”
“奴婢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翠儿道:“那日王爷抱着姑娘回府,已然令奴婢们惊讶,昨晚姑娘热症未退,人又昏沉。王爷亲自守了姑娘一夜,这不,吩咐彦娘让厨房以贡品珍鲜熬粥,说是姑娘身虚体弱,不宜进补药膳,只能先喝些清淡食补。且不说奴婢们,姑娘也来王府一段时间,何曾见过王爷这般细心待人?”
苏漓若闻言,心底涌动柔情蜜意,嘴里却故意嗔怪道:“你这丫头,跟着小唯不学别的,竟沾染了她那伶牙俐齿的坏习惯,总是得理不饶人!”
“奴婢这不是替姑娘高兴,没想到一贯冷冰冰的王爷,竟然对姑娘这般疼爱?的人,自然开心…”翠儿笑得更欢,眼睛眯成一条缝。
苏漓若听着翠儿叨叨续续说着,心早,猜想着:他找小唯问甚么?是有关她的事么?
她抿着嘴,微微莞尔。
墨轩居,:“启禀王爷,姑娘感染风寒导致热症严重,恐是长期郁结造成,可能这几日情绪波动较大,应是食不知味夜不成眠。如此原本虚弱身子自然无法承受,但这病来得急也去得快,只是,姑娘似乎有隐疾缠身,这才是问题根本所在…”
隐疾?风玄煜挑挑眉,冷声道:“你且详细说来!”
郎中有些惶恐,忙道:“敝人不才,无法断定姑娘是何隐疾,待姑娘醒来,容问诊之后,方可断定”
风玄煜脸色阴沉,思忖片刻,道:“夜影,去把小唯带来问话!”
夜影俯首应声,即时出去。
郎中暗暗叫苦,王爷如此重视这姑娘,倘若他无法断诊隐疾,恐怕性命堪忧!想至此,早已冷汗浃背,惊恐不安。
郎中怀着忐忑不定的心情等待,终于见到夜影领小唯进来。
小唯来到苏漓若床榻旁,见她脸色润泽,热症已退,安然入睡,心里暗暗欢喜:没想到王爷守了若姐姐一夜,连药都没喝,姐姐的病就痊愈了?
正在这时,翠儿进来,朝她轻轻招手出去,小唯瞥了苏漓若一眼,蹑手蹑脚离开,到门外,就看到夜影候着。
“王爷有事找你。”夜影道。
小唯猜想肯定是有关姐姐的事,当即点点头,随他去墨轩居。
见到风玄煜,小唯毕恭毕敬请安:“王爷!”
风玄煜微微颔首,脸色稍松,沉声道:“若儿身体如此虚弱,究竟是何原因?你且细细道来!”
小唯闻言,眼圈泛红,冬日宴那日匆忙,并未细言,此时她想起苏漓若一年来的艰辛,禁不住心酸伤感:“若姐姐是为了寻王爷而流落飘泊…”
风玄煜余光瞥向夜影,夜影即刻明白,示意郎中且暂退下等候。
小唯接着便将苏漓若如何离宫去竹林寻他不得,偶遇图尔商队,不惜以身犯险求图尔带她去月邑山庄,哪料身子娇弱经不起风餐露宿病倒,到了都城,图尔安排在舍郎中医馆治病。
那知竟引来屏洵窥视手中扇子,抢至到手,令人送主仆二人出都城。不承想那护送队之首乌达竟是个下流无耻之徒,他垂涎苏漓若美貌,起了歹心。幸尔兮姥姥及时赶到出手阻止了,打斗中终因遭到毒手而坠崖身亡。苏漓若突闻宫里骤变,珩帝暴毙,兮姥姥坠亡。本已身心憔悴的她,那经的起此番惨痛打击?咯血之后,便枯萎般了无生息陷入昏迷。
恰逢昼国谋士赵越马车经过,救了主仆二人,带回昼国,悉心照顾,方使苏漓若脱险,从此却落下咯血病根。
原以为可在赵府暂时安置下来,日后再作打算,天不遂人愿。昼国太子黎阳萧无意碰见苏漓若,深陷迷恋,竟为了一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臆想,而做出废妃革妾之举,激怒了昼国祯帝。赵越怕祯帝降罪于他,也为了平息太子此番闹剧,便把苏漓若当作贡物献于月国,远离昼国以求自保。
只是谁也不承想到,苏漓若会入了邑王府为妾,咫尺天涯却不知,直至冬日宴小唯巧偶夜影…
小唯言罢,早已泣不成声,双膝一屈,跪俯于地,哀求道:“姐姐历经磨难,只为能与王爷相守,求王爷不要辜负姐姐一片深情!”
风玄煜负手而立,紧闭双目,神情深沉难懂,良久,幽幽叹息,缓缓睁开眼目,一句一字道:“放心,本王此生决不负她!”似乎一句承诺用尽一身力气,竟有些掏空的感觉。
情深不堪重!
夜影上前扶起小唯,看着背影微颤僵硬的风玄煜,拉着小唯退出去。
风玄煜慢慢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