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村长没经过她的同意,就把新户口薄交到了薛衍之的手里,村长伯伯到底哪里来的信任?难道就是因为这个男人有钱,就断定人家不会坑蒙拐骗?
“好了,不要别扭了,知道你要跟去,安静的看着我做就好,嗯?”
“……”夏海宁半天才缓过神来,手指一戳他的鼻梁,一声喝:“户口薄还我!把我妈的骨灰盒放回去!”
“上完学还给你。”薛衍之摇摇头,不温不火的说完,顾自出了大门,抬头看着天上的大月亮说:“今晚的月色不错,上帝帮忙了。”
夏海宁噔噔噔跟了出去,怕隔壁邻居听见,对着他的背影压低声音叫嚷:“薛衍之,把我妈的骨灰盒还给我!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现在是大晚上……薛衍之!”
薛衍之停顿了一下,回身眯着眼看着她,似笑非笑的问:“不晚上安葬你母亲,白天做这事儿我倒是无所谓,只不过头上这顶慈善家的帽子变的更大一点而已,就怕有个人不喜欢被人当猴看来着。”
夏海宁还准备嚷嚷什么,被噎在了喉咙里,这个男人是铁了心要帮她安葬母亲了。抢肯定抢不过他,腹部那道口子刚不疼了。要是白天让一个衣冠楚楚的大老板手拿锄头……肯定引来无数围观。
心口莫名其妙的颤了下,说实话,没有一点点感动是假的。
她早就急着想安葬母亲了,自古有段说法,入土为安,过世的人不好好安葬的话,她就没有落脚的地方,就会变成孤魂野鬼。母亲生前没有过一天温暖的日子,死后没能及时安葬,给她一个落脚的地方,想想心口就疼的不能呼吸。虽然前几天村长伯伯说过帮她安葬母亲,但是她拒绝了,她想等身体好了,亲力亲为这事儿。
闷不吭声的跟在薛衍之的身后,手死命的揉着扯着他的风衣袖子泄愤。
后山一块空地,村里专门用来安葬过世的人用的,像这样的冬夜里,是不会有人在墓地里的,然而此时,远远的就看见墓地里一片通亮,火光漫天。
夏海宁惊愕不已之时,薛衍之的特助从墓地的方向迎了过来,拍了拍身上的脏污,对着薛衍之恭恭敬敬的说:“薛总,火烧好了,锄头和铁锨也准备好了。”
“嗯。”薛衍之淡淡的应了声:“你去休息吧。”
“啊!?”四眼特助发出一声无比震惊的单音,看看一脸不乐意的夏海宁,又看看薛衍之,不确定的语气问:“薛总,你自己动手?”
薛衍之给了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拉着憋气的夏海宁进入墓地。
父亲的坟前烧着一大堆火,旁边放了几大摞木柴,火堆旁边放着一个躺椅,上面铺着被褥,薛衍之把她按坐在躺椅上后,拢了拢她身上的风衣,把夏母的骨灰盒放在她怀里,柔声吩咐:“听话,很快就好了。”
夏海宁有些负气的把头一扭,半晌才憋出一句:“薛衍之,我不会感谢你的。”
“我感谢你啊。”薛衍之悠然道,站起身挽起衣袖,露出半截修长的胳膊。
在夏海宁复杂的眼神注视下,拿起地上的锄头,他的特助一直没走,远远的站着,薛衍之的动作差点把特助的下巴掉在了鞋面儿上,推了推眼镜急忙走过来:“薛总,还是我来吧。”
“不用。”薛衍之话说完,一锄头下去,砰的一响,貌似挖在了石头上,接着第二次还是这样………貌似锄头压根儿不听他的使唤。
做什么都优雅高贵的薛衍之,没想到拿锄头这么难看,这么滑稽。
夏海宁横眉怒目的瞪着他,等着看好戏。
这可是山里,石头掺杂在土壤里,大晚上的瞎挖,看你怎么挖?
特助实在看不下去了,怎么能让老板丢面子呢?急忙拾起地上的铁锨走过去,找了个很不错的台阶让他下:“薛总,你个子太高,这锄头把太短,可能我用比较合手,你还是用铁锨吧,待会儿我挖的土,你用铁锨铲到一旁就好。”
薛衍之仔细看了看手里的工具,轻咳一声:“嗯。”
忽然手电筒一晃,接着响起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村长万分惶恐的声音:“薛先生,特助先生,怎么能让你们做这种活儿呢?”
“我们来吧。”村长身后跟着两个村里的庄稼汉子,都是一脸的大胡子。
“呃,没关系………”
薛衍之话没说完,村长对着呆愣愣的夏海宁喝开了:“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前几天我就说安排几个叔叔帮你把母亲安葬了,你死活不让,怎么能让薛先生做呢?”
“我……”夏海宁从躺椅上站起来,一时语塞,从村长的语气和神色上看出,是误会她了,多半以为是她在故意刁难薛衍之。
“好了,做这事儿是应该的,不能怪海宁。”薛衍之微微皱了下眉,两个庄稼汉子抢着接他和特助手里的工具:“几位能帮忙自然感激不尽,大家一起吧。”
“薛先生,要不明天吧!明天我多叫几个人手来……”村长看了眼夏海宁血色不太好的小脸,对着薛衍之说:“这丫头,病还没好利索……”
夏海宁鼻子有些发酸,村长的眼神有点像父亲,村长其实向来都很严肃,村里面的小孩子普遍不怕他,他向来只是吹胡子瞪眼,其实心肠很软,当了二十几年村长,只要是对村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