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如此。”陆星河点头道:“镜子残损生锈,皆是因为,那镜子是一个死物,但是倘若吸取了人魂, 那定然有了生气,有生气的东西,才会光洁如新,正如同活人是不会腐朽的,尸体却会。”
原来是吸了何公子的魂魄做了镜魂,心下想着,倘若时日再晚一些,只怕这何公子便要再镜子里面与那佳人再写鸳鸯谱了。
那芳微钦佩的看了陆星河一眼,道:“大师哥真不愧是掌门人最得意的弟子,委实道法高强,端地教人佩服。”
陆星河淡然答道:“过奖了,事情这般浅显,看不出来才是真正无地自容。”
芳微一时有些个狼狈,陆星河看上去丰神俊逸的,说话可真够不留情面,对不起这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
以陌生人的目光打量了打量陆星河,只见窗外午后的光洒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眼睛好看的像是初融化的澄澈冰水一般,冷清凛冽,却十分干净,难怪那整个太清宫的女子都倾慕有加,这样优秀的大师哥,教师妹们不佩服也难。
那何夫人忙道:“倘若儿那魂魄,当真给拘了进去,那……那可还能拉回来么?”
陆星河点点头,道:“只要何公子愿意回来,便不难。”
“愿意,他怎么不愿意!”何夫人忙道:“敢问这位道长,须得如何是好?一定全力相帮!”
“在下的意思是说,这何公子自己,只怕也有心要留在那温柔乡里呢!”陆星河望着何公子,道:“说实话,何公子是不是一闭眼,便要梦见了,佳人在怀,活色生香?”
那何公子宛如行窃给人逮到的贼,满脸的猝不及防,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这个……”
陆星河道:“美人虽好,究竟没有命要紧,何公子,在下奉劝一句,还是……”
“在下知道,在下知道……”那何公子满面通红,忙道:“在下,便不去做那痴心妄想了。”
“如此甚好。”陆星河微微一笑,二话不说,自怀中取出了一个小小的瓷瓶子,打开了上面的木塞,将那瓷瓶子一倾,只见里面便流出来了一种浓稠的黄色液体,便往那镜子滴落了下去。
“嗤……”镜子面上一下子溅出了一股子白气,刺鼻子的味道扩散起来,简直叫人没法子呼吸,只见那镜子发出一声脆响,像是内里有甚么东西碎掉了。
陆星河这才收起了瓶子,修长的指尖不知何时缠绕了一股银色的细线,那细线居然垂直着便落入镜子面儿上,宛如垂钓一般,不多时,那银色丝线微微一颤,陆星河眼明手快的往外面一拉,只见那细线上面便栓住了一个小小的,发着光的人形。
是人魂么?
陆星河将那银色细线一吹,那人形飘飘忽忽,晃晃荡荡的,便消失不见,仿佛溶解在了半空之中一般。
一霎时,那何公子像是伤了风,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接着,往外吐出了怪异的东西。
何夫人惊叫一声,忙上前细看, 只见那何公子吐出来的,居然是一口青绿色的铜锈。
回身望向那镜子,只见镜子现如今残损不堪,全然像是土里挖出来的古董一般,腐蚀的十分厉害,但还是勉强能瞧出来,那镜子边缘镂刻着的纹样,左边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儿,右面是一个青面獠牙的罗刹鬼。
看着镜子的寓意,原应该是教人警醒红粉骷髅的,谁知道,还是引诱了这何公子一颗春心。
何夫人忙问道:“道长,现如今儿可大好了?”
陆星河点点头,道:“只需静养即可,万万不要再触碰寒凉之物了。”
何夫人忙应声道:“这是自然,多谢道长!改日里,一定随着尚书大人,亲自往太清宫与们道谢!尤其了道长,必定备上一份厚礼!”
陆星河拿起了那面镜子,道:“夫人心意,在下心领了,但是蒙夫人厚爱,想要给在下馈赠,在下便要了这面镜子罢了。”
“此等邪魔,道长要收下?”何夫人忙道:“自然甚好,更省却了们家一道麻烦!多谢道长!”
“夫人客气了,既如此,在下便告辞了。”陆星河十分潇洒的行了一礼,便带着和芳微出来了。
不想出了门,方才还面无表情的陆星河却一把揽住了的肩膀,明亮的桃花大眼望着,像是十分怜惜一样,道:“方才听说,出来取看异事,可教大师哥一阵担心,身子还不好,怎地硬要来逞能?今生今世,大师哥是要护周全的,下次莫再这般任性,嗯?”
这一声“嗯?”,周身都听的麻痒了起来,忙道:“大师哥,花穗记住了,下次定然不教大师哥再这样挂念,这次,委实是花穗的不是……”
芳微吃惊的望着陆星河,像是心有忐忑,陆星河则坦荡荡的昂着头,似乎天下都不在他眼中,他的眼里,只有一个。
芳微犹豫了一下,道:“这个……芳微想起来,师傅交代过,还有东西要买,芳微失礼,且便去了。”说着紧着就要走。
陆星河则说道:“芳微,回太清宫,与师弟他们言说一声,今日要陪着花穗,事情教他们自拿主意。”
芳微忙点点头,逃也似的走了。
望着芳微的身影远了,陆星河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揽在肩膀上的手拿了下来,接着面无表情的说道:“可不是多关心,不过是怕死了罢了。”
“大师哥,若当真不想让死,大概不该在芳微面前,跟那样亲近罢?”嗤之以鼻:“这芳微一定是替谁来试探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