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蔓苏醒的消息,有人喜有人忧。
喜的自然是霍离,忧的自然是那些背后捣鬼的人。
霍夫人收到消息,撇了撇嘴,这个女人也不知道该说她倒霉还幸运,每每遇到危机关头总是能转危为安,着实令人不爽。
“美莲,你怎么看这事?”霍夫人冲着对面沙发上的温和地问道。
许久不见的杨美莲仿佛变了一个人,消瘦了一大圈。无论她在家里如何哭闹,杨市长铁了心不放她出来,甚至已经联系好朋友要将她送回美国。无奈,她只好绝食抗议,杨市长宁可喊了医生来家里挂营养素也没有松口。
最后是杨夫人受不了了,以死相逼杨市长才将杨美莲放出来,但是也三令五申,再让他发现她在背后拖打着他的旗号为非作歹,就不要怪他不顾父女之情了。
杨美莲死活想不通,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让父亲知道了自己做的那些事。她一次次陷害岑蔓,一次次失败就算了,这次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心中的怨恨已经沸腾到了顶点。
刚被放出来的杨美莲就来到霍夫人这里“报到”,顺便打听她被关禁闭这段日子里发生那个了什么事。
听到岑蔓被岑家兄妹害得又是失忆又是重伤,按奈不住心中的快感。岑威和岑婷她也不会放过的,若不是这两个人成不了事,她又怎么会被牵连。
听到霍夫人的询问,杨美莲一如既往地在霍夫人耳边吹风,无非就是岑蔓这样的人真是灾星转世,霍家自从迎娶了她总是不得安生,隔不多久就要出一次乱子。霍离总是这样疲于应付她带来的麻烦,终归不是长久之计,不如再劝劝霍离,干脆送岑蔓去国外休养把。
上次执意要送走岑蔓就令得霍夫人和霍离的母子之情大受打击,霍夫人有些犹豫,又想到岑蔓背后还有霍老爷子的股票加持,更加不愿意轻举妄动,只能敷衍地对杨美莲说着再等等。
杨美莲心下不满,但她刚刚获得自由也不能再惹父亲不满,只得死死忍住郁躁的情绪。
岑蔓自医院住了几日,被霍离接回了别墅,孙妈妈被特别叮嘱过,一日三餐编者花样给岑蔓进补,但是岑蔓却总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的样子。霍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不敢在她面前提起当日发生的事,怕再刺激到她。
至于岑家那边,霍离知道那已经是个无底洞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个已经从根上烂掉的集团,无论再往里面投入多少钱都无法令它起死回生。
岑威不敢找他,岑婷倒是来过一次,霍离都有些佩服这个女人勇气和不要脸的精神了,被自己断然拒绝之后不仅没有黯然离去,反而一脸谄媚地问他,愿不愿意收购岑氏。
这个提议霍离没有一口否定,他心里隐隐有个主意,希望可以为岑蔓做些什么,让她重新恢复生活的动力。
岑蔓知道自己的灵魂生病了。她不是看不到大家关心的眼神,可是霍离他们不知道,她整夜地做噩梦。梦里无不是小时候在岑家的点点滴滴,无忧无虑的童年忽而昏天黑地,岑婷狞笑着拿着一瓶毒药走来,无论她怎么挣扎都逃不掉。梦里那喉咙的灼烧感如此逼真,每每令她浑身大汗地醒来。
从她回家后便与小墨一起睡,霍离虽有不满也不得不随她去。每当无声地尖叫着从梦里醒来,岑蔓都默默地看着小墨熟睡的小脸偷偷落泪。她从不知道,被亲人背叛的感觉如此难受。
而这些,她并不想让霍离知道,她是被亲兄姐算计嫁给霍离的,她不想让霍离同情她的遭遇,活力的怜悯比他的刁难更让岑蔓据地难堪。
为了避免自己胡思乱想,她回到教育公司上班。公司众人只知道她大病一场,对其中细节并不知道,见她回来仿佛有了主心骨,审查危机也解除了,公司平稳地运行着。
季慎言是第一次踏进岑蔓的办公室,面对这位师兄和朋友,岑蔓还是很高兴的。
季慎言深深地打量着似乎更消瘦了的岑蔓,觉得喉间有些苦涩。他喜欢岑蔓,希望看到她活的轻松快乐,但这些,恰恰是岑蔓最难得到的东西。
岑蔓住院的医院他有熟人在里面工作,有心打听也拼凑出一些事情。他由衷为她感到心疼,所以他专门来探望她。
岑蔓与季慎言聊着家常,即使面对面,季慎言也感觉到岑蔓不时地走神。对岑家的事他不甚了解,却知道她是遇到了解不开的心结。
沉默了一会,季慎言突然伸出自己有残缺的那只手放到岑蔓眼前。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岑蔓看着季慎言,无声地询问。
“岑蔓,我这只手,不是先天就这样的。”季慎言仿佛在说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季氏集团总裁少一根手指的事并不是秘密,只是大家忌惮季氏的财大气粗,所以都装作不知情。季慎言伸出的右手缺了大拇指,所以即使他也能用其他手指执笔作画,也画得很好,却终究不能再技艺上有更大的突破。
这是岑蔓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季慎言这只残缺的手。大部分时间,季慎言都是半握着拳头,将拇指的位置藏进手掌的阴影里。
如季慎言所说,这确实不是天生的残疾。没有天生的残疾会留下这样丑陋挛缩的疤痕,岑蔓心猛地一跳,难以置信地看向季慎言。
“没错,你也看出来了吧,我这根手指是被人砍断的。你知道谁做的吗?”季慎言的脸上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笑容,岑蔓却觉得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