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遥,这到底怎么回事?”
屋内,秦苏木满脸严肃,银针一根根没入连清珏体内;门外,顾采之压下心里的担忧,盯着明显有些心虚的范遥。
“这……”
范遥瞥了眼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面沉如水的顾采之,开始低头思索,虽然这顾大人平日里不言苟笑,可不过一直都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可是此时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却令人不禁有些头皮发麻,况且公子如今身受重伤,怕是难以主持大局,不如……略一思索之后,范遥心一横,看着顾采之。
“蔡庸一死,燕玘笙在禹国就失去了一颗重要的棋子,公子说以燕玘笙睚眦必报的性子,定然会把矛头指向自己来出口恶气,而小姐出嫁之日,那燕玘笙定以为我们会放松警惕,也一定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所以……”
“所以他连清珏就干脆将计就计,以自己为引引出燕玘笙的人?”
不待范遥说完,顾采之便冷声打断他的话。
“是。可是本来公子都是计划好了的,只不过中途出了意外,所以……”
顾采之话里的凌厉让顾怀古和范遥皆是一惊。顾怀古有些诧异又有些怯怯的看了自家大人一眼,依旧在旁边一言不发,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范遥却因为顾采之的问话,不得不出声回答。
“呵呵,好!真好!”
顾采之冷笑着再次打断范遥的话。
“他做这样的事,居然敢瞒着阿婼,瞒着我?他还真当他连清珏是神是仙,永远算无遗漏?”
“大人不要生气,待连大人醒了……”
看到顾采之如此反应,顾怀古不禁有些担心,便小心翼翼的开口,却没想他话说了一半,被自家大人目光一扫,剩下的话语便生生从喉间咽了回去。
“现在的大人可真是太吓人了!”
顾怀古咽了口口水,默默的和范遥对视一眼之后,两人都心照不宣的闭口不言。
屋内,依然没有任何动静,屋外,亦有三人沉默而立。
这一夜,便在不同人的不同心思中,缓缓过去。
……
翌日,笃行司司长连清珏遇刺重伤的消息一大早便传遍了启落城。因蔡庸已死,朝堂之内便属连清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所以无论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大小官员皆带着礼品前往连府慰问,就连凤钰笙也亲自出宫,前去连府探望。
并且之后,据连府下人说,凤钰笙此去不仅带着他自己极为信任的太医院院判,还带了不少太医院的珍贵药材,还在昏迷的连清珏床前痛心疾首,说“定要捉拿贼人给爱卿报仇”、“爱卿伤重不醒,朕犹如失去肱骨”云云。
而此时,连清珏卧房内。
“消息是你放出去的?”
“是。”
范遥站在一旁偷偷看了顾采之一眼,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这顾大人自昨晚开始,怎的气势和自家公子不相上下了?
“这是他的计划?”
“是。”
“呵。”
顾采之坐在床边冷笑一声,紧盯着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昏迷不醒的人,如果不是秦苏木说这人此刻伤重,须得好好照顾以免诱发寒疾,他真想把这人抓起来打一顿,这人居然敢瞒着自己做了这么些事,可真是越来越能耐了!
“他还安排了什么?你去做吧。”
也懒得管连清珏接下来的计划,顾采之向范遥摆了摆手,范遥便如蒙大赦,赶紧走了出去,他觉得如果自己再在这屋里待下去,一定会压抑致死的。
“连清珏,你最好赶紧醒过来,不然……我就……走了。”
待范遥出去,顾采之的拳头握了又松,幸亏今日天不亮,阿婼便随着柳亭澜离开了启落城,不然只会多一个忧心之人。
“阿婼那么固执的性子,也不知你是如何说动她离开的。”
叹了口气,顾采之伸手为连清珏掖了掖被角,随后便默默的坐在床边,只是眼也不眨的盯着床上之人。
……
有人忧愁,自然也会有人欢喜。这一日,城内的一处驿站内。
“此话当真?那连清珏真的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是真的,启落城内已传遍了,并且,据说连禹国皇帝带去的太医都对连清珏的伤束手无策呢。”
“哈哈,真是报应不爽!”
玉子琚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啜着杯里的茶水,身上,仍旧是一套招摇不羁的红色衣衫。
“可是公子,昨夜,我们的人趁连清珏从柳府离去半路劫杀时,另有一路人马突然出现,且这些人来势汹汹,武功不凡,向着连清珏那是步步杀招,我们的人难以抵挡,便只好撤离,所以实则伤到那连清珏的并非我们的人?”
玉书坐在一旁,拨了拨炭盆中的炭火,脸色有些许严肃。
“哦?还有这等事?”
玉子琚将杯子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然后用手摩挲着左手手腕上那道深色的伤疤,冷笑一声。
“呵,想来这连清珏近几年来也得罪了不少人,平日里连府戒备森严,昨日既有此良机,倒是遂了不少人的心意。”
“应该是了。”
玉书点点头,看着自家公子。。
“昨夜那些人进退有序,手法凌厉,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管他是谁的人,反正现如今连清珏性命垂危,就当是替本少报了仇了。”
玉子琚换了个姿势惬意的靠在椅子上,闭着双眼,本来就系的松松垮垮的衣服因这一动,便露出胸口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