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融不知王后和茵妃在殿门前聊了些什么,不久后人群离去,妙兰和小卫一向关系很好,待两位贵主走后走后,守在殿外的小卫紧张地偷偷同阿融对视一眼,用口型道:“阿融姐姐,你可还好?妙兰说一会儿几位大人会来紫宸殿同王上议事,届时她会来替姐姐送护膝。”
小卫刚做完那个动作,下一刻便急匆匆看向另一处躬身:“奴才参见左相、威远将军、虞大人。”
公良涧、尉迟骑和虞子策经阿融身边路过,今日他们被王上宣来议事,看见台阶下的阿融皆惊惑不已。
阿融低垂着头,清亮眼底倔犟的神色却是让人难以忽视。公良涧清朗的眼微顿,与尉迟骑对视一眼,语带同情道:“王上不是知道阿融姑娘的真实身份?这样做又是为何?”
尉迟骑摇摇头,不由沉声感叹:“王上的心思谁能完全琢磨透。”
虞子策眸带忧色,但无奈不能上前,他很愧疚。
也心疼融儿。
他对融儿的心思何曾变过?太子政变前他为保身,权宜之计下才出卖太子告知锺离荀融儿的下落,才被锺离荀追回囚禁宫中。
随前方二人进议事大殿,虞子策匆匆看了阿融一眼,他不会对融儿之事坐视不理。
几道人影自身边走过时阿融并未注意,双腿已然麻木,这双腿怕是要废了,她激怒了锺离荀心尖上的人,他总有一天是不是会一剑杀了她?
暗自沉思间,妙兰从围墙那边急匆匆走过来,见四周无人,赶忙扑到阿融身边准备扶着她起身:“阿融姐姐,都跪了一天了,王上的心也太狠了,妙兰先扶你起来站会儿,我偷偷给你讨了一对薄薄的棉护膝,藏在腿下一定察觉不到。”
小卫在远处看着阿融和妙兰二人高兴地笑了笑,不料他刚一侧头,便见一个修长的黑色身影立在殿门口,是流云龙纹……王上!
他吓得直瞪台阶下的二人,希望她们注意到他的暗示,不料妙兰只顾着一味给阿融上护膝,王上走出殿门立了好一会儿,她们浑然不知所觉!
“妙兰……”阿融一抬眼,陷入一对冷冷的眸中,她轻推妙兰,“妙兰!快放手!”
“阿融姐姐?怎么了?”妙兰被阿融慌乱的声音唤得抬头,下一刻身体石化!
王上不是在议事!?
妙兰惶恐地双手合在腹前,伏地道:“王上,一切都是妙兰自作主张,王上责罚妙兰吧!”
锺离荀声线无丝毫起伏:“这个罪婢前日误闯孤的大婚之夜,罚她跪着已是轻罚,既然与她如此交好,你也去正殿处跪着吧。”
小卫诉道:“王上……”
“你将她带下去。”锺离荀冷冷吩咐小卫,小卫眼睛在阿融和妙兰之间来回划动,最后怜悯地看了阿融一眼,拉着频频回头的妙兰离开了紫宸殿偏殿门前。
在场的另外三人听到锺离荀说阿融闯了王后与王上的大婚之夜时,皆是一惊。
阿融心底自责连累了妙兰,死死跪在地上只认锺离荀处罚,公良涧心中微微泛起波澜,他劝道:“不过一个宫婢的事,王上和微臣们的大事未议,还是解决朝事要紧。”
“公良卿说得对,进去吧。”锺离荀表面上淡淡瞥了阿融一眼,心里却知若他不重重惩罚这个罪婢,玳玉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因此这场责罚她避免不了。
虞子策眸子深深,心底叹道,锺离荀如此欺你,他怎不心痛?
但他现在不能对抗锺离荀,所以,融儿,你一定要等我!
夜晚降临,暗暗的月光浮动,阿融以为又要撑着跪过一晚,突然,一青影来到身后将她扶起。
“融儿,别动,我背着你。”
“子策……别管我了,要是他发现,你也会受到牵连!”妙兰今日便是,阿融挣扎,可是使不上一点力,只好嘴上劝他放弃。
虞子策语带心疼:“融儿,你别担心,王上去了王后的瑶华殿,今夜回不来。”
“子策……谢谢你。”阿融心头一暖,子策又来救她,和幼年时一般,她安心许多。
虞子策温言:“傻丫头,别说话了,我带你去疗伤。”
随后他安排府中婢女流香换了衣裳装作阿融跪在原地。
深浓夜色中,荣采茵带着青荷自树后走出,望着跪在地上的流香轻笑:“青荷,派到瑶华殿的人可去了?”
青荷轻笑:“娘娘放心。”
偏殿的一间房中,虞子策拉起阿融的裤腿,用准备好的膏药细细为她涂抹。
阿融腿上的伤太重,青紫的瘀血和血口布满腿肉上,触目惊心。
虞子策看着揪心,为阿融擦药的时候用力很轻,她还是疼得脸色发白,满头大汗。
“融儿,你怎会误闯瑶华殿?”阿融一向做事谨慎,这次误闯王后寝殿之事实在难以相信。
阿融苦涩道:“子策,还是你愿意信我,那日我不过饮了酒误到瑶华殿门前,本未进去,是有人将我推了进去。”
虞子策俊眉微蹙:“有人推了你?融儿,你可看清是何人?”
阿融摇头,那人存心想害她,她猝不及防。
不愿再提这事,她叉开话岔儿:“子策,这段时日你可见过洛儿?”
锺离荀故意将她和洛儿分开以挟制折磨她,苦不堪言。
“洛儿在后宫,不过洛儿年幼,王上并未封妃。”虞子策思虑过后,还是说了实话。
怪不得!洛儿的一点风声也没有!
只是锺离荀将洛儿囚在后宫作何?
见阿融眉间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