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有存活的,看着也是蔫头蔫脑,精力不济,似乎随时都会死掉。
一想到精心侍弄的蚕虫非但吐不出丝,且更可能全部死亡,阿田的心便沮丧的不得了。
那姑娘在厨房喝了水吃了饼,也就出来了。
“姐姐,对不起,匾是我撞翻的,我以为里头没什么。”
阿田就叹息一声:“不要紧。”
“姐姐,这白白的虫子是什么?”
“蚕虫。”
“原来这就是蚕虫呀?看着怪吓人的,我还是头一次见。”这姑娘又急忙将脸转过去,想寻个地方坐下。
阿田只得将灰暗的心情收起,询问她:“你叫什么?要往哪儿去?我看你像在路上走了很久的样子?”
这姑娘听了,就长长地叹了气。“姐姐,我今年十六岁,家里只得一个老娘。老娘病了,要我出来找娘舅。老娘舅住哪,老娘给了我地址。我就是按着地址出来的,可走着走着,迷路了。天又下了雨,我见这儿有个小庙,想想就来了。我也想过去附近村民家借宿一晚,但又担心遇上歹人,还不如进寺庙稳妥。”
“原来你与我一样大。”
阿田见这姑娘一口一个“老娘老娘”的,听了虽觉不快,但又觉得,这该就是她的性子,直爽直白。
阿田又问她的名姓。
“我姓丁,叫絮娘。我娘总叫我絮儿。姐姐,你就叫我絮娘。”
絮娘赶了几日路,所幸一路平安。
“姐姐,可还有吃的吗?我吃了两个饼子,只觉得不饱。别看我个儿小,但在家老能吃了。”絮娘又问阿田可有什么荤食,没有肉,鱼也行。“我家家底一般,但在吃食上,我娘从不亏待我。”
阿田就摇头:“你知道的,这里是寺庙。出家人哪有什么鱼肉荤腥?”
“说的也是啊……姐姐,你又不是尼姑,你怎么也在寺庙?那你又吃什么?”絮娘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我是暂住。不过我也吃素食,难得吃几个鸡蛋。”
“哦。”絮娘听了,微微失望。
“姐姐,我能在这儿暂住几天吗?等我打听到了老娘舅的地址,我再走,行吗?”絮娘拉住阿田的衣角,一脸的哀求。
“好。不过我非出家人,这儿也不是我做主。我需告诉这庙里的住持照水师父,经得他的允许。”
“那姐姐替我美言美言。”
絮娘一口一个“姐姐”的,让阿田听了颇不自在。“我与你年纪相仿,不要叫我姐姐。我叫阿田。你若高兴,叫我一声阿田吧。”
“阿田!阿田!”絮娘已然叫了好几声儿。
雨停了。
阿田就去厨房煮晚饭。絮娘见状,撸起袖子就要来帮忙。阿田不过意,只让她坐着,不用她劳动。那絮娘一听,果然就缩了衣袖,干坐不动了。
灶台生火,厨房里不免烟雾缭绕。
这絮娘就掩住鼻子捂着口,嚷道:“这烟火太大了!想不到庙里的厨房这么破!阿田,我先去外头透透气。别的都还可,我就是闻不惯这烟火气,熏得我心慌!”
阿田能理解。她已然看出来了,这叫絮娘的,在家里定然不乍干活。
不想絮娘走出厨房说,嘴里就发出一声怪叫。阿田赶忙站起身,心里明白,定是大蛇回来了,絮娘猛一见,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