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英俊的面庞上未曾显出特别的情绪,只是那双眼睛,专注地看着她时,墨黑深邃的瞳仁,仿佛要将她吸进去。
盛晗袖短暂地移开视线几秒,抿抿唇,温温吞吞地唤了一声“凌栖”。
裴凌栖神色不改,只眸底笑意渲染,逐渐变为热烈,无言地继续望着她,大手轻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那样的眼神实在难以忽视,盛晗袖装死不过一小会,还是主动凑过去亲了他,连着两下。
牵起薄唇,把人固定在身前,一下一下地贴着她的脸好半晌,然后抱她起床梳洗。
……
接下来的三天,裴凌栖忙得脚不沾地。
几个月以来,他和陆尽染搜集的证据指向了曲丞相,原先他们认为卫越拉曲丞相做替罪羊,直至拿到曲蒹葭手里那份证据。
确定曲丞相并非无辜,但卫越也不完全干净,一时没揪住她的小尾巴。
这倒也无妨,先拔掉一个是一个。
盛晗袖待在小院里不知道外面发生的那些,乃至梁丘迹来找她,被有防备的影卫拦下,她事后才从红衣口中得知。
就有些不明白,好好的玉琼五皇子,怎在她身上死磕了。
三日后,战王爷和丞相千金大婚。
应天都城上上下下等着观看十里红妆的盛典,孰料到丞相府前凑热闹的人,却看见宫里的侍卫进去将曲丞相五花大绑地押走。
新娘子的影儿没见着,便是昔日威风满面的曲丞相,被狼狈地关进囚车。
举城哗然。
陈设充满喜庆意味的丞相府内,曲蒹葭木呆呆地跪坐在闺房门边,他们压制住她父亲的画面犹在眼前,没有一丁点的真实感。
她爹是丞相!位居太后和战王爷之下的梵羽丞相!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绑她爹?!
视野里走进一双黑色缎面的靴子,往上是一片正红——可不是喜服的红,就是官袍,他压根没换上喜服。
曲蒹葭双眸赤红地抬起头,仰视着那俊美如斯的脸庞,“你一早就安排好了?”
【身败名裂,或搏一把看能否坐成战王妃之位,二选一。】
那日他冰冷无情的话语在耳边回响,曲蒹葭用力地抓紧了身上的喜服,拧出无法抹平的褶皱。
“你一早便安排好了对不对!根本没有什么选择!哪怕我没给你下药,你也会找机会给我下套!”
现如今她做不成战王妃,也濒临身败名裂!
裴凌栖眉目一如既往的漠然,对着她毫无波动,更没搭理她的话茬,“你爹没告诉你,你们一家是异族人?”
他才初步了解到,巫族人有正常的男女行为,但巫族的暗门中人没有,此一组织信奉那事儿太肮脏,会玷污他们所修炼的“法术”。
无论如何,要保持自身的纯洁。
丞相出身巫族,丞相夫人却不是,他没加入暗门,也不知暗门。手中权力日渐增多后,便动起了小心思,打算把自己的族群扩大。
曲蒹葭脸上的憎恨之色滑稽地僵住,覆盖上缕缕的茫然,“你说什么?巫族……什么意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裴凌栖眸中蓄着淡淡的哂意,“这个道理,你可详细地询问一下你的父亲。”
“不可能!绝对是诬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