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熙哪里还顾得上傅誉的安慰,他现在急急忙忙往城门外跑,原来傅承是想给他们两个制造单独见面的机会,顺便把他们两个支开,这样傅承一个人去面对那些悲伤,王子熙又怎么可能忍心呢?
等他匆匆忙忙皇宫城门外时,装着宋杜生尸体的棺椁已经开封了,宋杜生依旧是死之前的模样,那张依旧红润的脸,甚至让王子熙产生了重读生没有死的错觉,可是伸手去摸宋杜生的身体,早就已经冰冷僵硬,没有一丝温度了。
宋杜生的胸口位置有箭伤口,这个时候宋杜生的上身是赤裸着的,下身还穿着较为宽松的裤子。
箭伤的位置隐隐发黑,看样子是中了有毒的箭才导致死亡的!
傅承现在才显现出绝望与悲痛来,而如今这模样与昨天晚上那种风淡云轻开朗的笑容以及释怀和劝慰的模样完全像是两个不同的人才会有的样子。
傅承抱头痛哭,伏在棺材上不肯起身。
“皇上,还请保重龙体,节哀顺变,逝者已逝,生者应当继续努力活着,而不是怀着悲痛的心情留在过往里出不来!”
王子熙跟着点头,他觉得傅誉说的这番话十分有道理。
傅承没有说话,默默的抬起头,未来得及擦的眼泪还是滴落在棺材的红木上,脸颊上的泪也依旧在往下淌。
“皇兄,这下我真的是一个人了!”
他抬起头,那一双含泪的眼睛,犹如小时候跟在屁股后面撒娇的小屁孩一样,可是那眼里含着你的悲伤却不是傅誉能够领会的。
傅誉伸出手把他揽在怀里,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你还有我,你还有我这个兄长在,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一定会护好你!”
王子熙也跟过去拍了拍傅承的肩:“你不是还有我吗?虽然我做不了太多有用的事,但至少也能陪着你!”
傅承抽了抽鼻子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王子熙有些嫌弃的说道:“我可不能用你陪着我,否则又是皇兄,他吃醋了怎么办?你还是考虑一下,什么时候赶紧收拾收拾东西,搬回王府里住吧!”
王子熙心头有些暖意,这家伙现在伤心的时候,还能考虑到他跟傅誉的事情,他心里自然是温暖的,可是傅承不明白他心里到底该怎么想,傅承也不明白他跟富裕之间的这道难题,不是说解就能解得开的,他跟傅誉之间的这道缝隙不是因为一件事情而变成这样的,而是经年累月发生了太多他无可奈何,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这些问题就像是一根根毒刺扎在他心里,那些毒刺虽然可以拔除,可是那些致命的毒素却留在他的心里。
这就是他为什么不能直面傅誉的原因。
“皇上,你可不能这么说,我可是想要留在宫里多陪你几日的!而且宋将军的丧事也得处理,宋将军生前是没有其他家人的,他是有卖身,在宫里的努力一步步变成将军了,这一路上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陪伴,既然如此,那么他的丧事我还是想参加的,毕竟我也算是宋将军的一位朋友,等丧事结束以后再说吧!”
王子熙的话正说在傅承的心坎上,他自然是知道宋杜生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伤势没有人会参加,也没有人替他置办。
傅承自然是想要把这件事情揽在自己手里,可是宋杜生是罪臣,罪臣就算战死沙场按照国家法度罪,罪臣的丧事也是不可以由皇家出面安排的,葬礼只能交由罪臣的家属或朋友承办。
王子熙这么说就是想要替宋杜生把丧事办好,却又并不直接说出来,而是拐弯抹角的要求傅誉解决这个问题。
“既然宋杜生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的话,丧事自然是可以由我们来承办,毕竟皇上如此重用宋杜生,皇上也算是宋杜生的朋友,第三是自然是得有皇家出面为他办一场比较体面的葬礼,这样也不会叫百姓看了笑话,说我们皇家小家子气!”傅誉这算是已经默许了王子熙的话了,王子熙十分高兴的点了点头。
“那么葬礼就定在明天举行,这棺椁就先放在皇城外的寺庙里吧,毕竟棺椁若是放在宫里,还是不太妥当的!”傅誉既然这么说了,就算傅承心里不乐意,表面上也没办法再反驳说些其他的,只得点头答应。
装着尸体的棺椁直接被士兵送到了皇城外的寺庙里,而傅誉则是以借口说天色已晚,回了他自己的府邸。
王子熙回到宫里以后辗转反侧,想来想去都觉得应该带个验尸的一关去查验一下尸体,这样想着他便再也睡不安稳了,总不能连尸体都不拆,就直接下葬!
他穿了一身暗色的衣衫,如今入了秋以后天色也冷了,王子熙又在身上披了件黑色的披风,这披风戴着帽子,他把帽子带上去,然后匆匆忙忙的去了宫里的医馆。
他觉得他这样第一关一定会引起皇宫里人的怀疑,他先得拿到一样东西,那就是皇上身上的随身物品最好是配饰之类的,以证明自己是封了皇上的旨意过来请医官去验尸的。这样想着他朝着傅承的寝宫走去,算来算去,这个时候傅承应该还没睡,那他就假意与阜城洛克什么的,偷偷把傅承身上的玉佩偷过来。
可是他走到半路上,就看到了一个同样穿着黑色带帽披风的人,因为夜色浓郁王子熙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但是王子熙可以确定这个人个子不高!
王子熙掏出随身带的匕首,然后紧紧跟在了那个人的后面,而那个人我是朝着他住的地方而去的。
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