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威皱眉:“莫非他瞧上你了?”
筱雨失笑摇头:“自他开始搜罗县中有姿色的女子起,我便鲜少出门,怎么会让他瞧见?”
“那是因为……”
“杨大哥知道秦乐吧?他有一未婚妻,貌美如花,再过不了几日便要嫁入秦家。可这事不知道被何人告知了姓汤的,姓汤的要秦乐将他妻子带去给他瞧瞧。其中之意为何,不必我说了,杨大哥应当懂的。”
杨威点头:“当时我也在场。可就因为这样……”
“秦乐的妹子与我多年情谊,在我危难之时助我良多。秦乐的未婚妻亦是我视为挚友的伙伴。友人面临欺辱,我岂能坐视不管?若我有其他解决的办法,我也不会出此损招。”
筱雨坚决地道:“若是杨大哥要拿我问罪,筱雨无话可说。”
杨威怔愣了半晌终是长叹一声:“明德视你为妹子,离开之前跟我说,若是你遇到什么难处,让我务必帮上一帮。龙大人夫妻在时,你有他二人庇佑,自然万事无虞,如今遇到此等事,若真拿你问罪,待明德回来,我又如何跟他交代?”
筱雨抿抿唇没搭话。
半晌之后,杨威方才喟叹一声,道:“罢了,也终究是那姓汤的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因他这流氓行径,已有四名女子自尽身亡,断子绝孙也是他的报应。”
筱雨一愣:“谁自尽身亡?”
“他抢掠过几个良家妇女,自尽而死的四名女子其中两名是已婚妇人,另外两名还是黄花闺女。”杨威叹道:“作孽……”
杨威不欲多说,起身对筱雨道:“衙门那边还乱着,你这里我就不多待了。今后你也留在家中,别常出门。”
顿了顿,杨威问道:“你打哪儿找来的那两个刺客?”
筱雨面色不变:“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会儿他们已经拿了谢银,远远跑了。”
杨威略一点头,也不知道他是信了还是没信。
送走杨威,秦招禄和宋氏围住了筱雨,关切地问起秦乐的事和这位差爷的事情来。
筱雨自然不会将自己“买凶杀人”的事情告诉爹娘,只道:“衙门那边好像出了点儿事,杨大哥是来问我有关秦乐的事情的。”
“我听说了。”秦招禄低声道:“好像说是有人去刺杀汤县令,汤县令……废了,刺客还逃了,衙门里面儿现在乱成一团。”
秦招禄紧张地问筱雨:“会不会是秦乐做的?”
“爹瞎说什么?秦乐这会儿还在村里跟红玉说去见汤县令的事儿呢。”
筱雨囫囵地将这件事情揭过,说自己受了方才那位差爷的委托,这会儿要去村里通知秦乐衙门的事情,便又匆匆骑了雪骊,朝秦家村跑去。
在老屋最小的柴房里找到躲在这儿的秦乐和马红玉,筱雨将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当秦乐听到杨威去找她的时候顿时惊得跳了起来:“你承认了?!”
筱雨道:“没什么不好认的,杨大哥眼睛又不是瞎的。”
筱雨伸手捶了秦乐的肩一下,玩笑道:“你可欠我一个大人情,记得还啊!”
秦乐抿紧唇,忽然出口道:“你放心,这辈子我都为你赴汤蹈火,还你这人情!”
秦乐说得郑重且斩钉截铁,倒是把筱雨给吓得不轻。
马红玉看向筱雨柔声道:“这么说来……他应当没法子再去祸害女子了吧?”
筱雨点头道:“没错。”
马红玉微微笑了笑,推了秦乐一把:“你该回镇上去了,衙门里乱了套,你也得做做样子去抓刺客不是?”
秦乐伸手一握腰间的刀,点头道:“我这便去。”曹钩子闯荡多年,练就了一双利眼。
果然如他所说,杨威去后没多少时间,往北边儿追去的一行人便又回转了来,经过畜牧场子时未曾停留,直直朝镇中奔去。
只杨威曾往筱雨的方向投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却也什么都没说。
筱雨能听见马蹄声中夹杂的怒骂声:“这两人倒是跑得快,牵两匹马回去如何跟那姓汤的交代?”
待衙门中的人走远,筱雨方才呼出一口气。
曹钩子对她笑道:“如果你没在这边儿,那捕头说不定就会折返来抓我跟三弯了。”
筱雨皱了皱眉,三弯道:“那人是认为我们扣着筱雨为质?”
曹钩子道:“那捕头眼力不错,应当瞧得出来筱雨并非为质。那么她与我们在一起只有一个原因了。”
三弯略一思索,立刻道:“他认为筱雨与我们一伙,今日之事与筱雨也脱不了关系!”
曹钩子淡淡地点了个头,侧首问筱雨道:“怕吗?”
筱雨摇了摇头。
她没甚好怕的。既然杨威没有揭穿她,那就说明他有心放他们一把。
汤耀在北县作威作福,杨威许也是早就瞧不惯他那做派了。奈何他是官衙中人,再是不忿也不能违抗县官之令。
今日之事,也是给汤耀的一个教训。
只是……
“曹叔,你和三弯叔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若是再东窗事发,或者杨大哥又转了念头,回来捉拿你们,你们区区十几人,胜算不大。不如趁他们回镇,你们即刻离开北县。”
曹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