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在交谈,旁边走过了一个牵着骆驼的骆驼客,他讥讽我们道:“我们是去搏命的,你以为是去坐席的?说得轻巧,还要给我们帮忙,你们有什么能耐?哼。\(^o^)/ \|\|更\|新\|最\|快|\(^o^)/”
我扭头看去,看到这个人二十岁左右,长着一个硕大的朝天鼻,显得异常丑陋。他讥讽我倒没有什么,但是讥讽豹子,我就无法忍受了,我反唇相讥道:“我们也许没有多大能耐,但是我相信肯定比你强。”
朝天鼻一听,一把甩下骆驼缰绳,拉开了一个架势,叫嚣道:“小子,过来,敢不敢和爷爷走三招。”
我的火气呼地窜上来,走前两步说:“爷爷今天就来教训教训你,让你知道天外有天。”也列了一个架势。看起来这个小伙年纪不大,本事强不到哪里去,所以我一点不怵。
豹子拉住我说:“呆狗,甭打。”
我站直身体,放下手臂。
朝天鼻看到我不打了,以为我害怕了,就说:“你怂了?怕了爷爷了?刚才的威风去了哪里?”
我说:“要不是我豹子叔在跟前,爷爷今天非得把你的屎尿打出来。”
朝天鼻轻蔑地撇着嘴巴,说道:“什么?你叔在跟前?我今天连你叔一起打。”
豹子嘿嘿笑着,不说话。
光头拦住朝天鼻说:“兄弟,你先忙去吧,这两位是我们镖局的客人,我陪着说句话。”
朝天鼻气哼哼地走了。光头看着他的背影说:“他是镖局老板的儿子,会点功夫,总认为自己天下无敌,谁也不是对手,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
豹子嘿嘿笑着说:“原来是少爷啊。”
吃饭的时候,镖局老板、光头、豹子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我和朝天鼻等几个小字辈坐在一张桌子上。
豹子的那张桌子上谈笑风生,他们觥筹交错,不断谈论着江湖往事,时不时会爆发出哄堂笑声,显得气氛很和谐,而我们这张桌子上,因为有朝天鼻,气氛显得非常别扭。
朝天鼻一副大少爷的神态,每道菜都要让他先尝一口,他的筷子没有点向哪道菜,别人的筷子就不准夹向哪道菜。我近距离观察他,发现他其实并不难看,鼻子也不难看,但是他总是牛逼哄哄地高抬着头,俯视着别人,显得非常难看,因为他的鼻子变成了朝天鼻。
因为镖局里来了豹子和我,所以今天特意加了几个菜,还加了一坛子老酒。我们桌子上的每个人,端起酒盅,都要先敬朝天鼻一杯。朝天鼻屁股不挪座,看也不看敬酒的人,他鼻子里哼一声,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轮到我敬酒的时候,我也端起酒杯,敬向朝天鼻,但是朝天鼻极为冷漠,他说:“哪里来的鸟?也配给我敬酒。”
我的火气呼地窜了上来,但是想到这是在他们家的镖局,我要替光头和豹子着想,就一个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坐在座位上。
此后,我不参与饭桌上的任何话题,只闷头吃饭。其实饭桌上的话题,无外乎是对朝天鼻阿谀奉承,朝天鼻洋洋得意,一张酒色财气的脸泛着猪肝色的光芒。
厨师端上来一盘红烧鲤鱼,大家都看着朝天鼻说:“请,请。”朝天鼻吃了第一筷子,他们开始乱七八糟地吃。等到我吃的时候,盘子里的鱼肉已经散落在盘子边缘。我刚刚夹起一筷子,斜刺里伸出了一双筷子,夹住了我的筷子,我一看,是朝天鼻,他轻蔑地问我:“你吃过鲤鱼吗?知道鲤鱼怎么吃吗?”
我知道他在挑衅我,就心平气和地说:“我鲤鱼吃得少,甲鱼吃得多,在我们那里,鲤鱼都是喂猪的,其实猪也不喜欢吃,嫌刺儿太多。”
朝天鼻骂道:“放你娘的屁,你吃过甲鱼?”
我依然心平气和地说:“甲鱼肉其实也不好吃,主要是熬汤。我小时候把甲鱼汤喝得啊,闻到那味就想吐。我爹让我喝甲鱼汤,我说好好,他转过身,我就倒进了炕洞里。”
其实,我也没有吃过多少甲鱼,但是我知道甲鱼比鲤鱼贵多了,就故意刺激朝天鼻。
朝天鼻牛皮哄哄地说:“你张狂什么,你吃过甲鱼,难道我就没吃过?”
我说:“其实我最不喜欢吃的就是甲鱼,小时候把甲鱼吃伤了。我最喜欢吃的是娃娃鱼。把娃娃鱼剖开,里面塞满葱姜蒜,放在锅里清蒸,啊呀,那种味儿,把肚子里的蛔虫都能勾出来。”我没有吃过娃娃鱼,但是知道娃娃鱼很贵,所以就说自己吃过娃娃鱼。
看到他们都听得很认真,我就继续吹牛:“有一次,我和我豹子叔在山中钓到一个娃娃鱼,足有一尺长,听说娃娃鱼要长这么大,至少需要长一千年。有人用三千两银子要买走这条娃娃鱼,豹子叔不答应,他说我们是留给自己吃的,不卖,掏多少钱都不卖。当天晚上,我们就清蒸着吃了。你们要不相信,就问我豹子叔。”
整个饭桌上的人,都把眼光投向豹子叔,但是那个饭桌上开怀大笑,他们谈兴正浓,没有人会过去探询这件事情。
朝天鼻听到我吃甲鱼吃腻了,还吃了一条价值三千两白银的娃娃鱼,不敢再对我冷言冷语了,他放开了我的筷子。他在我这个一顿饭吃了三千两白银的少爷面前,感觉矮了半截,气焰也收敛了很多。
菜上完了,接下来上的是主食,主食是面条,面条泡在清汤里,清汤里放着蒜苗辣椒,油盐酱醋,闻起来香,吃起来更香。
我刚刚吃了一碗,感觉没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