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容景却不是一般人,他脚下的步子一顿,慵懒的目光淡淡的从南珍的身上扫了过去。
那一眼,看上去似乎没有带着任何情绪,却叫南珍头皮发麻,像是被一条毒蛇缠上脖颈一般。
豆大的汗珠就在这一瞬间,突然的冒了出来。
“奴婢该死,奴婢逾越了。”
南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只觉得周身的血液突然倒着冲上了脑门,四肢亦开始变得冰冷。
容景面上依旧带着几分笑意,仿佛没有什么变化。
可若熟悉他的人一看,便知道他笑容不似刚才那边纯粹,却是多了几分寒意和虚假。
“既然知道自己逾越了,那接下来要做什么,也就不必本殿提醒了吧?”
容景连正眼也没有看南珍,转身便朝着大门而去。
只留下一句“叫苏牧带着本殿的私章马上过来”给跪在地上已经汗湿了整个后背的南珍。
直到容景的脚步声彻底远去之后,南珍才觉得那毒蛇一般的压抑气息从自己周身散开。
她勉强的提了一口气,才发现整个身子都失去了力气,只能是瘫软在地上。
刚才主子的话,就是要她自己去寸草堂领罚。
五十鞭,必然是皮开肉绽。
可是,与爷平日对待旁人的脾性相比,这已经算是开恩了。
南珍紧咬着下唇,缓缓地撑起身子,才发现自己掌心已经湿透了。
这样下去不行,王爷的心肯定要被秦沐歌给勾去了。
不行,她必须要采取行动了。
想到这里,南珍才觉得脚下的力气恢复了一些。
她爬起了,回到房中飞快的写了一封短信,让人送了出去,这才不急不缓地去了寸草堂。
【相府】
容耀离开之后,相府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秦沐歌撑着下颌,倚靠在二楼的凭栏之上。
一只白皙纤细的素手下意识的将挂在腰间的梅花络子勾了起来,细细的摆弄着。
一双清亮的眸子也是朝着湖心亭那边迷蒙的看着。
那日,银发少年在带自己听完墙角之后,将自己扔回拢翠阁便消失了。
就连自己问他叫什么名字,他也是充耳不闻。
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双深邃的蓝瞳,秦沐歌下意识的低头看向了手中的物件。
那光芒耀眼的夜明珠被她用梅花络子给裹了起来,掩去了它本身该有的光彩。
秦沐歌眸光一闪,转身便跑进闺房里面,从梳妆台上面寻出一把剪刀来。
什么千千结?
就算它的打结方法有些技巧,但是那梅花络子自己却是用的最为平常的棉线,怎么可能会越剪越紧?
双唇轻轻一抿,秦沐歌作势就要将剪刀将缠在自己腰间的络子剪断。
可接下来,让人不敢置信的一幕便发生了。
秦沐歌的剪刀还没有落下去,那原本还松松垮垮系在她腰间的络子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竟然开始渐渐回缩了。
小脸一白,她不敢置信的瞪圆了双眼。
那剪刀一离开络子,那绳索竟然以极缓的松开了。
不一会儿,又恢复成了刚才挂系在秦沐歌腰间的状态。
“怎么可能?”
对于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秦沐歌而言,这种完全没有科学依据的东西,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接受。
可是,这事情却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了自己眼前,叫她想不相信也难。
不行,她总不能让这颗夜明珠在自己身上挂一辈子吧?
想到这里,她心一横,作势就要将那剪刀朝着腰间的络绳上剪过去——
只是,她的手才刚刚使出了一些力道,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秦沐歌一怔,便抬起了头来。
一张被放大的俊美容颜就这么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深邃的眸子,白皙到几欲透明的肌肤,还有那色淡如水的双唇。
这张脸,美到机会可以让人窒息。
只是此刻,那双惑人的眸子里面似乎涌动着什么不一样的情绪。
秦沐歌在某一瞬被这张脸给煞到了,但是一瞬间之后,她小脸立刻就冷了下来,“看来王爷的礼仪学的不够到位啊!”
一袭月牙白长衫的容景桃花眼眯了眯,语气调侃,“怎么说?”
秦沐歌翻了一个白眼,空出来的另外一只手朝着正门一指,“拢翠阁的大门在那边,但是为什么王爷每次过来,都喜欢爬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