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玄眼中的吴狂花,虽然容貌颇具女性的柔美,但那双黑白分明,大小适中,充满无所畏惧光芒的双眼,却又颠覆了他对与她的认知。
因为单纯,因为自小生活在空净幽深的深山,唐玄对于人,对于人性的复杂虽然不够了解,但他却有一种天赋:通过眼神,判断一个人。
“人家皆荒凉,五洲一炮场······我是一个梦想cǎi_huā的昆虫,可他妈的最后,却发现却只能仰望繁花,做一个默默独行的臭虫”,唐玄笑了,脑子里不知道怎么就想起好友安公子酒醉后,换汤不换药的牢骚。
眼前这个,姑娘!姑且称之为姑娘,在外形上,颇为符合安公子的审美。
绿色嵌着橙黄丝线的斗篷猎猎随风;绿色紧身衣英姿飒爽又极其完美的诠释了女性的身材优势;朴素的皮肤泛着磁光,马尾一荡一荡,额头系着一根红绳,又使得眼前这个不知名的姑娘,多了种英气。
若非无畏的眼神中,宗是闪过些许迷茫与哀愁,唐玄只看这双眼,便完全无法分辨对方的性别。
“姑娘,你好,我是唐玄。我来自,来自呵呵,我来自北擎邑”,唐玄笑了笑,仔细打量了姑娘之后,开始回答问题。
“唐玄?监洲?我记得你!好大的干部呢”,吴狂花吐了吐舌头,粉红色,圆润可爱。
“算不上什么干部”,唐玄苦笑摇了摇头。
“对了,我叫吴狂花,明珠绿洲绿洲卫第三营统领”,吴狂花嬉笑着,伸出了手,手指纤长,指节突出,不甚美观。
“很高兴认识你”,唐玄目光望着这只手,心中竟有感动。
生在五洲已经很不容易,生在北漠济洲更不容易。
而即便生的再难,也不及做一名绿洲卫难:沙暴要上,流沙要上,风狂要上,虫灾要上······死亡,埋骨黄沙几乎成了绿洲卫的常态。
多少苦,才能让这个长相颇为不赖的女性绿洲卫的手,变成这样?
谁都想潇洒出尘,剑雄天下,可是这也不过是大多数修者的梦想,到头来,如无特殊机遇,惟吃苦二字而已。
偏偏无奈的是,吃了苦却不是为了自己荣华富贵,更不是为了雄霸天下,脚踩余渣,而是为了风雨飘摇的家乡,日落黄昏的五洲······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在这漆黑巨山之前,无边荒漠之前。
唐玄嘴角的笑渐渐僵住了,他发现初次见面的吴姑娘的粗糙小手儿,不光没有羞涩的分开,而是越抓越紧,宛如铁钳。
望着吴狂花眼中的促狭,脑后因动用元气拉的笔直的马尾,唐玄瞬间明白了,这哪是握手,这是善意的,初次见面之下的互相彼此的衡量,简称-找茬儿!
吴狂花眼中不服输的光芒闪烁,逐渐变成了澎湃的火焰。
她只觉得,这个什么东东监洲的手,在她掌心内宛如一片云,随意变幻着形状,却怎么也不受力。
“吴姑娘”?唐玄笑了笑,没有动用元气,更没有反击,而是温和的笑着道。
“哼”,吴狂花哼了一声,悻悻的放开了手,又盯着唐玄缓缓收回的右手看了半晌。手掌洁白如玉,手指纤长,一副养尊处优的做派,丝毫看不出修道高手的样子。可怎么就捏不动呢!
两人半晌无言,而吴姑娘的肚子却咕咕咕的叫了起来。
“我,吃的东西都跑丢了,你那还有没有”?吴狂花脸红了红,再怎么憨厚,一个大姑娘找一个大男人要吃的,总是有些难堪。
更何况,眼前这个人,让她觉得看不透,更有些顺眼。
“吃吧”,唐玄随手递过几颗胶珠,干粮水饮在深蓝消耗一空。
出了深蓝就是西海、北漠的折腾,也没来得及补充。
“嘎吱,噗,啧啧”,吴狂花莫名其妙的接过这几个卖相不赖,香气诱人似乎很新鲜的珠子,丢一颗进嘴。
咬碎,一股喷香的水液喷薄而出,入腹之后又化为一股暖流。
“好吃”,吧嗒吧嗒嘴,几颗胶珠接二连三消灭干净。
不饿是不饿了,可一股极度无聊感又困扰着吴姑娘。
想起刚才的握手,吴广娘心中又升起一股不服气,忍不住又在这个倒背双手,目注巨山的年轻监洲身躯上下打量起来。
“咳咳,似乎其他人,还没出来”,唐玄感受到了芒刺在背的目光,咳了几声,缓缓开口。
他不想说话,沉默寡言,只是如今再不说话,恐怕又生出什么不好的事来,还是不要了。
“是哦,怎么还不出来”,吴狂花这才回了回头,望着一片宛如风景画一般的狂沙遮天的景象,旋即理所当然的咕哝着。
“这里是哪呢”?吴狂花捂着肚子,脸孔有些涨红。
这倒不是她对唐玄起了什么坏心思,而是吃了过量胶珠,导致内部元气沸腾,丹田肿胀的缘故。
“听说过天堂吗”?唐玄笑了笑,转目吴狂花,长时间遥望巨山,眼睛有些发酸。
“这里是天堂”?吴狂花双目一亮,似乎又忘记了丹田的难受,拉住唐玄的衣袖,急道。
“是,也不是”,唐玄尴尬的拽了拽衣袖,却没拽动。这姑娘似乎干什么事儿,都非常专注,专注到绝不失手的程度。
“就讨厌你们这些文化人儿,说啥都是云山雾罩的不爽利”,吴狂花不满的放手,突然觉得唐玄也没那么顺眼了。
“天堂很难下定义。可以是理想国,想象中的圣地;也可以是人死后的归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