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户部尚书是李汝华,老实说,朱由校是不太想用他的。李汝华已经七十岁了,已经没有活力再处理公务了,就看以前也没有什么政绩。李汝华与袁可立同为河南睢州人,二人私交甚好。皇帝也询问过袁可立的意见,袁可立认为李汝华往日工作勤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也不拉帮结派徇私枉法。但是袁可立还说现在国家正处于危难之时,需要有能力的大臣主掌户部,李汝华确实应该急流勇退了。
最近皇帝商量国事,一般都是在讲读经史的过程中进行。负责给皇帝讲解经史的有三个人,内阁首辅孙承宗和翰林院侍读学士袁可立和数理院院长徐光启。内阁里的刘一燝和韩爌两位大臣,朱由校还不能完全信任。刘一燝虽然办事比较得力,而且顾全大局。但是他作为东林党的身份,总是让天子十分难受。韩爌是山西蒲州人,根据皇帝最近的调查,他不是东林党的人,但是东林党一直在拉拢他。东林党的实力并不是那么强,有人认为东林党应该在江南一枝独秀,其实这是一个错误。
江南指的是明代南直隶的应天、镇江、常州、苏州、松江等五府、太仓州与浙江的嘉兴、杭州、湖州等三府,统共八府一州之地。东林党的大本营在常州,一边有统合苏州人的昆山党,一边有浙党,皖南还有个宣城党,可谓四面环敌。江南文风盛行出了好几个党派,真要是笔杆子打仗的话,朱由校估计全国其他地方的文人加一起也打不过江南的文人。
东林党的实力不强,但是还真有几个像杨涟这样不怕死的人,敢往政治中心冲刺。朱由校心里也很感谢杨涟,毕竟没有他的帮助,他的登基不会那么顺利。但是如果杨涟想结党营私的话,那就要问朱由校手里的刀快不快了。
这些天,朱由校又去了京军大营。这一次皇帝见到的士卒明显比第一次来的时候要精神多了,虽然武器和盔甲还很简陋。孙承宗接连罢免了几个不称职的将校,现在京军的训练是由京城守备满桂来负责。不得不说,孙承宗推荐的满桂真是一位勇将。他武艺高强,精通骑射,而且能和士卒同甘共苦,吃一样的饭菜,做更多的训练。
皇帝去视察的时候,满桂正在教士卒们骑马驯马。天子在演武厅观看士卒们训练,突然有一匹高头大马挣开了缰绳,向皇上狂奔而来。满桂正好挡在烈马前行的路上,满桂与烈马近身,马的后两蹄飞击满桂。满桂一侧身以两只手各握一蹄,向前一推,马前足双蹶,跪在地上动不了了。在场的军士们拍手称快大声叫好。等到几个士卒把烈马牵走以后,身披盔甲的满桂走到皇帝面前,单腿下跪请罪道:
“末将办事不利,没有看管好马匹,让烈马惊扰到皇上了。请陛下责罚!”
“没事,没事。满桂,你真是好功夫啊。刚才那招力摔奔马,没有几百斤的力气是做不到的。”皇帝打量着满桂,今年满桂才二十六岁,外表看起来有些憨,给人一种有勇无谋的感觉。满桂年少时,便善于骑马射箭,入伍后每次参战,都斩首、截耳不少。按照部队中的规定,斩获敌人一颗头颅,就可授任官职,否则就赏给白银五十两。满桂屡次拿到赏金,却没能得到一官半职。年近三十,才当上总旗。又过十年才当上百户长。如果不是现在战火频仍的时局,以及内阁首辅孙承宗的赏识,满桂还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升官。
“谢陛下称赞。”
“满桂,朕问你,现在京军三大营有多少战马?”
“回陛下,京军有两万军马。但实际上好些军马因为管理不善,饿的根本上不了战场打不了仗。”
“那你说,现在敌人就打到京城了,京军里能拉出去打仗的战马有多少?”
“末将估计五千左右吧。不过陛下不要担心,末将最近正在重新训练将士们养马驯马,所以只要草料够,能上战场作战的马匹数量能增加到一万匹左右。”
“那将士们呢?能拉出去作战的有多少?”
“根据末将的训练,如果只是当刀盾手的话,有五万人可以短时间作战,但是承受不了长时间的苦战血战。现在京军最大问题是缺乏弓箭手,而弓箭手的培养没有一两年的时间训练,是不可能作战的。骑兵可以作战的只有五千人,如果战马足够的话,还能再培养一些。”
“嗯,满桂说话很实在么,朕很喜欢你做事的风格。”朱由校说完就和几位大人去巡视北京城外由徐光启管理的数理院下辖的兵工厂。朱由校直接在城外划了一块地给徐光启做火器,徐光启依靠着他在明朝科技爱好者中的巨大威信收拢了一堆科技人才。比说徐光启的学生孙元化,李之藻的学生张焘,民间学者焦勖和御史毕懋康都是制造火器的人才。目前兵工厂正在制造的还是已经过世的火器制造家赵士祯留下来的鲁密铳,毕竟鲁密铳作为一把火绳枪来说确实质量过硬威力巨大使用方便。
御史毕懋康提出要改良火枪,要把火枪用火绳点火的装置,改进为用燧石发火装置,从而克服了用火绳点火怕风雨的弱点。燧发枪是在发火装置上安置了一块燧石,发射时,由射手扣动扳机,安装于扳机上的龙头下击,同燧石摩擦生火,火星落入药室中,使火药燃烧,产生气体推力,将弹丸射1出。这种枪的特点有二:一是不怕风雨,在恶劣气候条件下也能发射;二是不用像火绳枪那样事先点燃火绳,只要在使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