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曲一一算是彻底明白为啥援朝他们辛苦奔波却还是长胖了,就这伙食水平, 不胖才叫没天理呢。讲真的, 她都不想回去了。

“要不,我请半个月的假过来照顾你们, 呃, 半个月似乎有点少,一个月,一个月怎么样?”曲一一也是在跟俩儿子絮叨的时候突发奇想,都没来得及细琢磨,顺嘴就说出来了, “可惜啊, 我这年岁够不上内退的坎儿,不然……”

曲一一的话就说到这儿,其实也够了,任谁都能听出来她到底有多遗憾。

援疆反应快, 但说话时常不过脑子,这回就是如此,他挑了挑眉, 嘿嘿一笑, 戳穿道:“妈,其实你就是想在姥爷家蹭吃蹭喝吧?”

话一出口,援疆就后悔了。手巴掌紧跟着就拍在了脸上, 他赶紧补救, “瞧我这张嘴, 净胡咧咧,大家就当没听到啊!”

曲一一望着他冷笑了一声,不过也没有说啥,而是转身将小曲宁揽进了怀里,眉眼温柔的呀,就像换了个人似的。她轻声细语的问:“乖宝,去姑姑家住一阵子好不好?姑姑可想可想你了……”

唉,万人迷真不好当呀!

小曲宁捧着软乎乎的小脸,发愁了。

“妈,别想了,先不说别人,姥姥和姥爷就不可能同意。”援朝的话直截了当,他一把曲仲冬和岳翠云搬出来,曲一一的心就凉了。

“妈,幸亏你没当着我三姥爷的面说这话,不然这会儿已经被他拿着笤帚疙瘩赶出去了。”援疆凑到曲一一跟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说:“妈,你还不知道吧,现在三姥爷拿乖宝当心肝,在他心里,谁也越不过乖宝去。”

曲仲秋打小就不舍得委屈自个儿那张嘴,可尝了乖宝的手艺才发现,原来吃的哪是给人吃的饭菜,他算是铁了心,以后就跟他四弟一家子过了。甭管是亲孙子还是小曾孙上门来请,都没用,他们在曲仲秋心里全都在靠边站了。

留也留不下,带也带不走,曲一一是没辙了,只能带着满心的不舍跟冉明理回县城了。不过他们俩可不是空手回去的,他们搂得紧紧的包袱里头装了两罐子乖宝熬的草莓酱和山里红酱,还有满满一饭盒酱爆肉丁,省着点吃,能管一个礼拜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十月二十这天,恢复高考的消息通过各种途径传遍了大街小巷、田间地头,从这一刻起欢呼声不绝于耳,响彻天际。红卫他们仨心底那点隐秘的担心彻底消散了,确定了就好,不然心里总是有点不踏实。算下来,眼下距离高考开考仅剩下两个月,时间可不充裕。在跟家里人商量之后,他们仨决定把工作辞了,好专心备考。

轧花厂里的工人基本上都是来自双曲公社的,不说熟悉吧,至少彼此都是认识的。也正因为这样,红卫辞工的消息才传得那么快,还不到一天,整个生产队的人就都知道了。

当然有人上门来劝了,毕竟红卫在轧花厂已经是正式工了,一个月几十块钱的工资拿着,就这么辞了实在是可惜。当大学生是好,可万一没考上呢,人啊,该给自己留条退路的。

有十来个同样准备参加高考的小年轻来找曲红卫却是在打高中教材的主意。他们倒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主要靠猜,上门也是想碰碰运气。他们想,如果曲红卫手上没有高中课本或是资料啥的,他根本没必要辞掉那份正式工的,要这么多时间根本没用啊!

多余的课本,曲仲冬家的确有,好几套呢。是可以借给他们,但怎么给是个问题。所以第一时间,曲仲冬一家全都没吭声。

这些小年轻心里一阵绝望,没课本,他们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就算参加考试了,被录取的希望也基本为零。他们中间有个瘦瘦弱弱的男孩儿扑通一下就给曲仲冬一家跪下了,嘭嘭嘭,猛磕了三个响头,说话带着哭腔,“爷爷奶奶、叔叔伯伯,你们就行行好借给我们吧,高考是我们唯一能抓住的改变命运的机会,求求你们了!”

“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说着,他就又要磕头,不过被曲红卫和冉援朝给拦了下来。磕头的这人叫崔福兴,六二年发大水的时候他爸妈险些丢了命,不过从那儿以后身子就病病歪歪的,日子过得是一天不如一天,他们家算是整个双曲公社出了名的困难户。

和崔福兴一起过来的这些小年轻脸色都有点不好看,眼下这一出和他们之前说好的不一样。过来的路上他们就说好了,如果曲红卫有多余的课本,他们就借来抄,抄完了就还回去,如果没有多余的就算了,可现在崔福兴不管不顾地磕头哭求,感觉有点硬逼着曲仲冬家拿出来的意思。

“我们家有两套高中课本 ……”这时候曲仲冬开口了。

这些小年轻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心砰砰砰跳着,都快跳出喉咙了。只有崔福兴太过忘形,激动地喊出了声,“两套,那我可以——”

这会儿他不提我们了。

“我们家红卫,还有援朝、援疆都要参加高考,两套不够他们分。”曲仲冬瞄了崔福兴一眼,只当没听到他说的话,“不过我可以做主叫他们仨挪一套出来送到队长那儿,之后怎么安排就全听队长的。你们要是借,就去队长那里问。”

“谢谢四爷爷!”

“谢谢红卫兄弟!”

“也谢谢援朝还有援疆兄弟,我要考上了一定专门摆酒请你们吃!”

一片感谢声中,也只有崔福兴的声音不太和谐,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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