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听到最后四个字,饶是萧徵平素再绷得住,此刻也彻彻底底的黑了脸,目光凝滞片刻后,直直望向几个大夫,“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娘娘腹中并未有……龙种……”
“回皇上的话,草民不敢欺瞒皇上,实在是,娘娘的脉象里根本看不出怀孕的迹象……娘娘明显就未怀过身孕……”
“是,是这样的,皇上明鉴!”其他几个大夫也都这般言辞。
萧徵气得直喘粗气,不过此时,他还残留着最后一分理智,冷眼瞪向梁恪行,道,“去、将刘太医给朕架出来!”
“是,皇上!”梁公公答应一声,便去外面唤侍卫了。
侍卫领命进来,不到片刻就将刘太医从寝房拖了出来。
刘太医恍若死狗一般的被扔在地上,他脸色更加惨白,浑身都颤抖起来。
“刘德凯!”盛怒之下的萧徵已经不在称呼太医二字,而是怒极的唤了刘太医的名字,目光阴鸷,瞪着他,一字一句的问,“你、到现在还有什么说的!”
“奴、奴才……”刘太医嗓子里好像被什么堵着,半天才挤出两个字来。
“还不如实交代!”萧徵旋身落座,用力的在案几上拍了一下,直震得桌上的茶碗都飞了起来,一双龙睛,隐隐发红,一瞬不瞬的瞪着刘太医。
刘太医将萧徵的恼怒看的分明,他怕极了,怕自己八十岁的老母,刚出生的幼子幼孙被自己连累的更狠,只得强忍着恐惧,低着头,发颤道,“奴才、奴才帮着兰贵妃欺瞒皇上,实在是罪该万死!”
“这么说,兰贵妃腹中,果真是没有龙种了?”萧徵一字一句的问。
刘太医不敢隐瞒,大半截身子都已经埋进黄土的人,哭的跟个孩子一般,嘤嘤道,“皇上饶命啊,这都是兰贵妃逼迫奴才的,奴才上有老,下有下,奴才全家的命都掌握在兰贵妃的手中,奴才不敢不听兰贵妃的吩咐啊……求皇上明鉴,皇上饶命!”
刘太医情急之下,直接将所有的错处全部都推到了兰贵妃的身上,他心里明白,兰贵妃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醒来了,如今祸水东引起来倒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萧徵听他说完,却是怒极反笑!
什么时候,萧家的天下、萧家的臣子竟然是要看他郑家人、郑青兰的脸色了!
有小高阳的事在前,又有萧豫和郑青竹的事情在后,本来他还想看着孩子的面儿,给她一个贵妃尊位,将她送到中州府公主庙去替小高阳守灵,可没想到,他到底还是太过仁慈了!
郑青兰,他竟然敢瞒哄他,假装怀孕!
他无法想象,要是没有刺客、没哟中毒一事,再过上半年,她会如何替自己收场,是会自导自演一出滑胎的戏码嫁祸给钦儿和皇后,还是胆大包天的混淆皇室血脉!
这些,萧徵真的不敢想!
此时此刻,他对郑青兰再也没有以往几十年那种柔情缱绻的感觉,此时此刻,他对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恨,恨她丧心病狂,设计郑青竹,坑害萧豫母子,恨他教不好萧琮,竟做下那般天理不容的恶事,更恨她阴谋诡计、胆大包天的欺骗自己!
郑青兰,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
落雁毒……他会找人替她解,不过却不是为了救她,而是更好的折磨她!
这个蛇蝎一般的女人,他定要她的余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般想着,萧徵面上露出一抹极为疯狂的阴笑。
萧豫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默的站着。
直到萧徵指着跪在地上的刘太医和极为大夫,开口吩咐梁公公,“将他们全部处置了!”
“是,皇上!”梁公公跟了萧徵这么多年,主子一个眼神过去,他就知道什么意思,当下,毫不犹豫的出去唤了侍卫进来,将几人拖了下去。
临走前,那几个大夫好像才知道自己将药面临的厄运,登时整个人都疯狂了,大声喊叫着,一遍又一遍的哀求皇上放过自己。
可萧徵就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只是侧首吩咐从外面回来的梁公公,道,“刺客来袭,几位民间大夫无辜遭殃,回头你走一趟他们家里,家中至亲一人赏银千两,再许他们一个要求!”
“是,皇上!”梁公公拱手答应,面上表情有些严肃。
说不同情那几个大夫绝对是假的,可同情又能怎么样,在宫里呆了这么多年,他比谁都清楚黄泉的铁血,根本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心慈手软。
否则,先死的就是自己。
萧豫在一旁,也没有开口,只是低着头,漫步经心的坐着,好像屋里边发生的实情与他并没有半分联系。
萧徵处理完这些事后,又安排了着龙卫去川内请张神医的事,然后才带着萧豫一齐离开。
两人出了兰贵妃的院子便分手了……
萧徵脸色不虞的回了自己院子,萧豫则单手负在身后,面无表情的也回了自己落脚的地方……
一夜无话。
严加县距离药王山并不远,再加上龙卫又有日行千里的本事,所有不过三日,就强行将张神医请了来。
张神医心中虽然不愿,但是真的站在当今天子的面前时,却不敢托大,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便垂首站在一侧。
“你就是张百草?”萧徵抬眸,若有所思的看了张神医一眼,从容问道。
张神医闻言,忙拱手道,“回皇上的话,草民正是!”
“落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