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况石伸出手,用另一只手卷起衣袖擦了擦双眼,感觉到手中多了一个轻盈的纸包后才缓缓抽回手,握紧质保的手在颤抖。
”少爷,小姐说你海啸,要你留守苏州不得回皇城奔丧,权力追查汉古装议案。“况兴安生谈起到,况稚下这个命令是因为她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弟弟,况钟心的后事她自然会料理,她希望况石内心里对他的怨恨能被时间冲散一些。
”我……我……“况石哑口无言,他不敢相信这儿是他最为挚爱的姐姐下的命令,灯饰脑海中是一片混沌,在”父亲不该组织姐姐称帝“与”姐姐不该在父亲以死相逼的情况下执意登基“之间左右矛盾着。
“少爷,七县县令大人都等着你呢?”况兴提醒况石。
“呃……他们等我做什么?”况石满脑子都是父亲生前的画面,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少爷……是你要召见他们几个啊!”况兴急切地说到,“好像是为了那件案子。”
“让他们滚!我不想见任何人!你也走,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况石咆哮道。
况兴太了解况石了,这小子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坚强,然而内心却十分脆弱,一旦遭遇猛烈的心灵冲击,况石整个人便会陷入低沉之中,而这个时候能让他走出低沉的那个人只有况稚--那个他最为依赖、最为信赖的姐姐。
这一次,对况石造成心理冲击的那个人正是况稚,看着垂头丧气、泪流不止的况石,况兴不禁也觉鼻子酸楚。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一个刚刚失去老父亲的人,因为他从来都没见过他的父亲,他只能离开,决定自己替况石去会那七个县令大人。
卧房里,况石仿佛置身在浓雾的海洋之中,无边无际,没有风,没有雨,没有任何标示,有的只是他这条孤身只影,由于巨浪奔腾汪洋大海中的一叶永远孤独的小舟般无奈,无助。
这时,黄豆呆头呆脑地从床底下钻了出来,拖着铁链来到主人身边,用脑袋顶了顶况石的大腿,它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感觉到黄豆的存在,况石立刻回想起姐姐送她黄豆时的情形,不由得暴怒,抬腿便是一脚正踢在黄豆脑门子上,黄豆发出一声惨叫,被踢飞,在空中打了几个滚摔落在地上,继续“哇哇”叫着疼。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逼死父亲!”况石冲黄豆叫嚷到,叫嚷完又低声哭道,“你就不能先哄哄他老人家,晚几天再称帝吗?”
黄豆被况石吓的不轻,往日里况石的话它都能听懂个大概,这一次它是一个字也听不懂。
见没又回音,况石这才意识到自己还再苏州太守府的卧室中,握着信封的手松了松,扭头四顾着,见迷雾中有一块长两米宽半米高一尺方形实地,知道这是床底忙快步钻了进去,钻到床下,况石身体蜷缩再一起再胸怀中遮挡出一片清晰可见的位置,而后打开信封,抽出信纸:
石儿,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爹十有八九已经归位了。爹死后,一切从简,将我尸身烧化骨灰洒入上龙江中喂鱼,爹一声活的太过拘谨,想走的洒脱一些……
儿呀,你可能不知道,每次你夜间闭关苦读的时候,爹就在你隔壁。对爹而言,世上没有什么声音能比听着儿子读书声悦耳。爹知道你拜了一个江湖术士为师,爹没有拦着你,因为我相信我的儿子看上的人绝不会差。
你可能不知,主动送女儿上门提亲的大户人家不计其数,爹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所以都给你推掉了,爹不会强迫你娶一屋子不相干的女人……(看到这里,况石哭的更惨了,我的爹啊,你就不能问问我再做决定吗?我早就想娶上个三妻四妾了啊!)
言归正传,你姐姐野心太大,爹实在管不住她……相信她看到爹的尸体,应该会有所收敛,石儿,爹是为了全忠义而死,并不是你姐姐的不是,你若是因此记恨你姐姐,爹必将死不瞑目。
至于你手上的案子,爹自然有话要说,钱库并不姓钱,他本姓历,乃是先帝在苏州府游玩时与城中姑娘生下的龙种啊!六年前钱库污州任满,得到前圣龙阁院士(正二品谏议大夫)丁大人保举为江宁府太守,然先帝问明钱库母亲身份后,居然破天荒地将钱库升为苏州府太守,原苏州府太守现为北地江宁府太守曾一刻。外孙保不住了,这世上唯一的厉家血脉也被吃掉了,哎……一切似乎都是天意……
石儿,爹死后,你姐姐必为华夏帝皇,你姐姐性情暴戾,又是大小姐出身,从来不知真正的民生疾苦,必是独一代暴君,你不得和她同流合污。将你扶上太守之位后,爹心里便没有一刻安宁过,生怕你又任性惹事生非。
看到你一心为民,爹忍不住想要感谢一下你那位不知名的老恩师,可惜没有机会。
总之,你读封信的时候,爹是含笑九泉的,希望你能一直走下去,不要让爹死不瞑目。
最后……你的眼睛……墨迹墨迹(后面什么也没有了)。
况钟心在写这封信的时候是有千言万语想要写进去,可真正拿起笔的时候,那原本的千言和万语便成了只言片语了;这就是他的告别方式。从小到大,他从来没和况石真正用心交流过,从来都是他说什么况石就必须听什么,不听就打,这封信算是他头一次将心里话告知儿子同时也没忘记帮助儿子查案;至于最后,他本想将况石眼睛百日失明的真正原因写上,几次尝试最终还是决定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