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刺杀她三次,她替他求情两次,能活着固然好,可由要杀的目标说出这样的话来,还先后两次,作为顶级杀手,他有些接受不了。
沈落血眸光疑惑地暼了过来,审视着半掀开床幔中露出女子的半张脸颊,清丽秀美之中,含着不屈的刚毅,受雇杀人无数,第一次要杀的目标是一个女人,也就是这个女人,让他屡屡受到挫败,她不是最强大的,却是最难对付的。
难道这次她还能放了他?
在沈落血的眼里,安若九公主也是一个固执,甚至有点难以理解的女人,她就没有想过?放了他,就等于丢了一次自己活命的机会吗?
“你为他求情?”
龙天行的手掌还停在空中,倍感不解,完全不明白西子此举的意义,替一个杀手求情,就是在她的生路上立一把尖刀,狭长的冷眸微眯,冷蔑地后退了一步,他很想知道西子这么做的意图,沈落血已经被控制了,量他也做不出什么伤害西子的事来。
“就算是敌人,这样被擒,我都不会杀他,何况他根本不算我的敌人,只是被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契约束缚了。”
西子的声音清淡,刚才的不安都消失了,有龙天行在身边,不管有多大的危险摆在前面,也都会迎刃而解。
不算是敌人?龙天行看向了半开的床幔,眸子里透着异样的神光,西子的理论还真是特别,对敌人区分这么不同,一个不管受到什么约束的,打算杀了她的人,都该归结为敌人。
当他的目光落在西子垂曳而下的一截撕烂的裙角时,俊脸微微发红,眼眸也迅速移开,大手挥起,一阵清风由他掌风拂过,拉动了床幔,将床榻遮掩住了,西子那张姣好的面容也消失在他的视线之中。
安若西子见床幔合并了,羞涩地垂下头来,脖子的酥麻感觉还在,相信他也没那么轻松吧。
恍然失神片刻,西子又忙回神过来,外面还站着一个杀手沈落血,她必须说服了他,思索片刻,便悠然地开了口。
“你是东金国第一杀手?”
床幔之外,沈落血眉头一皱,这还用问吗?沈落血这个名字,是东金杀手国度的代表,第一金牌刺客,整个拥日大陆七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当年,他出生在东金部落一个贫寒的家庭里,功夫平庸的父亲为了生计,加入了东金杀手行列,几文碎银就可以要了一条人命,后来父亲在刺杀目标的时候,被对手反杀,沈家重新过上了饥寒交迫的日子,年少的沈落血才刚刚满了十五岁,为了治疗母亲的疾病,接了第一个任务,刺杀尼桑的一个郡守,想不到那一夜他刺杀成功,一举成名,之后杀人,雇佣的费用,由几文碎银,到几个金叶子,后来有人出几袋金子,甚至几箱金子这么丰厚的报酬请他,从此他走上了这条不可能回头的路。
二十岁那边,他刺杀北马国皇子成功,导致最终北马国沦陷,他的名气也如日中天,不比任何一个国家的大王逊色。
然而站在这里,是他的第一次失败。他对面这个问题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丝绸的床幔沉思着。
床榻里西子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鄙夷质问的语气。
“在东金国第一杀后的眼里,我多半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是,你是我的目标,必须死。”沈落血回应了一句,十分肯定,绝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床幔里,西子扁了一下嘴巴,有些懊恼,这家伙回答的话语还真一点都不客气,傲慢十足,现在的情形,好像是他处于岌岌可危之中,不是她吧?
“一个信心十足的杀手,你怎么敢断定,西子一定会死在你的手里?”
“今日我不死,他日就是你死,所以最好别放了我。”沈落血冷言。
“关于这点,我也相信,不过……就算我不杀你,他日,你也没有这个机会杀了我,因为不出几天,四哥安若子坦就会进攻大都,他众我寡,说不定,不用等那么久,你就可以看到我的尸体了。”
西子说到自己的死,一点畏惧的口吻都没有,龙天行眉头一蹙,不喜欢她这样看淡一切的语气,她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吗?
沈落血也扬起了眉头,漠然道。
“除了我,没人有资格杀你,你必须死在我的手里。”
见过狂妄的,却没见好像沈落血这么自信,狂妄无度的,他竟然敢这么说?
西子差点笑出了声。
“果真够狠,莫不是有人要杀我,你便先杀了他吗?就算他没有出金子雇佣你?”
“是,我的目标,谁若是敢动,也一样要死!”
曾经,有个雇主一次请了东金多个杀手杀同一个目标,沈落血将所有妨碍他动手,意图提前杀死目标的杀手全部杀死,震慑了整个拥日大陆,这就是他,一个可怕的冷血之人。
“第一杀手杀人,从不问青红,只要接到金子便要人死……就算委托人已经化作白骨,也不会放弃交易?”西子哼了一声,又问。
沈落血回应了一句。
“是!”
“呵呵……”
银铃般的笑声从床榻里传来了出来,随后笑声停止,声音变得无比冷蔑:“我真佩服安若莺时,她竟然只花了两箱金子,就雇佣了这样高级的杀手来杀我,如此划算的买卖,就算她此时躺在坟墓,也会忍不住笑吧?”
“两箱金子足够。”
“足够?可据我说知,你只拿走了一箱金子……
“的确,另一箱,我会提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