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雪山,寒冷终于远去了。秦筝和顾尚文却是都风寒了,三十多人的队伍里,只有他们俩鼻涕横流,状况较惨。

他们俩这情形继续赶路可能会更严重,于驿站停下休息,驿站中的大夫赶紧熬药。

浴室,秦筝泡在热水里不住的吸鼻子。鼻涕很多,而且鼻塞,她隐隐的觉得自己还有点发热。身上因为过敏起的红疙瘩还没有完全消退,做俘虏那些日子所受的伤也都还在,她现在是满身伤痛。

沉进水里,秦筝感受这许久没见到的热水。真是想不到在驿站里她还有这个待遇,在天阳关,她都是用冷水的,没人给她准备热水。

“呼!”钻出来,秦筝长舒一口气,感觉舒坦很多了。

泡的差不多,秦筝从水里钻出来,换上干净的衣服,尽管这衣服还是驿站的小兵从附近的牧民家里买来的。

寻常的布料,做工也很简单,像是个花样年华姑娘的衣服,因为色彩很鲜艳。

尽管她不是很喜欢红色,但与别的颜色掺杂在一起,还是很不错的。

系上腰带,她甩甩头发走出浴室,长发飘飘,格外美艳。

回到房间,早已准备好的饭菜香味飘入鼻端,秦筝简直顾不得别的,一个箭步冲到饭桌前,连那坐在床边矮榻上的人都没多看一眼。

放下手中的信纸,云战抬眼看向秦筝,眸子一扫,将她上下打量了个遍。

“这颜色很适合你。”鲜艳的颜色衬托的她脸色更好,活力盎然。

一屁股坐下,秦筝看了他一眼,随后摇头,“我讨厌红色。在陵墓里四年,我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连内裤都是红色的。我讨厌红色,若是再让我穿的满身红彤彤,我会吐。”

“从里到外的意思我明白,不用告诉我你内裤的颜色。”云战唇角几不可微的抽搐,她那白嫩嫩的身体配上鲜艳的红色,那效果他想得到。

秦筝哽了哽,“你当没听到不就得了,重复一遍干嘛?”

“以为你在着重说这个。”起身走过来,他那高大挺拔的身体恍若天边翻腾的云,眨眼间盖住眼前的一切。

“谁跟你讨论我内裤的颜色?你又不是女人。”将湿发拢到背后去,秦筝拿起筷子直奔牛肉。

云战手更快的用筷子夹住她的筷子,“辣,你不能吃。”脸上的红疙瘩还没褪去,再吃辣的,她那张脸可不能看了。

闻言,秦筝撅嘴睁大眼睛瞅着他,可怜兮兮,“你明知道我过敏了,干嘛还让他们做菜的时候放辣椒?”

“便是不放辣你也不能吃,这两盘青菜是你的。”桌上六个菜,只有两个属于秦筝。

一看,秦筝嘴撅的更高,“我又不是兔子。”

“吃吧,兔子。”将属于她的菜推到她面前,云战眸中带笑。她确实不能吃,因为一会儿要吃药,吃汤药是有禁忌的。她和顾尚文的菜单是一样的,俩人近来只能吃素。

就算不遵云战的嘱咐,医嘱还是要遵守的,填了一肚子的青菜,秦筝在走出房间与顾尚文碰见时,俩人都满脸菜色。

“王妃,药已经煎好了,咱们去吃吧。”裹着稍显厚重的大氅,顾尚文是发冷。

秦筝点点头,她也是准备下楼喝药的。

“你晚餐也是青菜清粥?”一前一后的走,秦筝瞧他那脸色估摸着是。

“没错,要喝药不能吃荤腥。”摇摇头,他不吃也就算了,偏偏别人还在他面前吃,真是气人。

“同病相怜,我决定下回说你痔痛的时候小点声。”秦筝自诩很厚道。

顾尚文早已无言,反正他知道秦筝是肯定会坏他的。

下楼,煮好的药早已放在了大厅的桌子上。一共两碗汤药,却还有四颗大药丸子。

一看那大药丸子,秦筝暗暗摇头,这东西看着真恶心。

顾尚文拿起那碗汤药喝了一口,脸立即拧巴起来,“苦。”说着,拿起一颗大药丸子放嘴里咬一口。

秦筝更恶心了,“顾尚文,那真像马粪蛋儿。要不问问那大夫,这是不就是他从马棚里拣出来的?”

本就满嘴苦味儿,秦筝那么一说他差点吐出来。

“王妃,你可以等我吃完了之后再说么?”马粪蛋儿?呕!

秦筝依旧接受无能,摇摇头,她拿起那马粪蛋儿一样的药丸子,一块一块揪下来,分成小一点的,看起来还舒服点。

顾尚文瞧她那动作,心有不甘,“王妃,你那更像羊屎球。”

秦筝扫了他一眼,“这是巧克力豆。”

“巧什么?那是什么东西?”顾尚文不懂。

“糖,说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吃的是马粪蛋儿,我吃的是巧克力豆!哎呀,心里舒服多了。”自己骗自己也挺有意思,起码心里没那么膈应了。

顾尚文恶心的难以下咽,之后就眼瞧着秦筝痛快的几颗几颗的将药丸扔进嘴里,之后几口喝光碗里的汤药,她速度十分快。

“慢慢吃吧,明天我就代大家问问你马粪蛋儿是什么味儿。”摇摇头甩掉嘴里的苦味儿,秦筝冲着顾尚文竖起大拇指,要他再接再厉,明日有重任。

看她潇洒离去,顾尚文无语凝噎,她是真的很会呛人。

瞧瞧自己手里吃了一半的大药丸子,他也动手给捏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糖?嗯,糖!”

回房间,发现云战还在。走到桌边喝了一口水,秦筝转了转眼睛,“大元帅,我要睡觉了。”所以,你该走了。

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云战眉目无波,“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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