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在短短一年时间,发生数次逆转,凛冬将至,吐蕃,草原,陇西都开始撤退,于是光武皇帝腾出手来收拾启元皇帝。
但手里那少的可怜的士兵以及幅员辽阔的大晋疆域,却令他无奈。
手里的存粮勉强够支撑到明年的夏收,但战乱导致今年大片土地被荒废,一旦今年没有彻底将大晋控制在手里,明年的饥荒一开始,等待司马延的便只有败亡。
更不要说等到那个时候,吐蕃,陇西,草原,是否又会卷土重来?
时间紧迫,留给司马延的时间,或许仅仅只有这个冬天?
机会往往意味着风险,在司马庭有意退避之后,司马延虽然攻陷了洛阳,却再无力越过长江。
手里的军队太少,北方需要他去消化,征兵成为迫在眉睫的事情,而这时,司马延惊讶的发现,司马庭南迁之后,短短两个月里,南逃的百姓竟有数百万之众,征兵都成为了难题。
曾经辉煌繁荣的洛阳,现在竟然也略显萧条?
这不是司马延想看到的局面,他想要再进一步,但手里的军队是个硬伤,不得已,他把目光投向西南,那里原本有父亲留给自己的五万夷州军,但现在夷州战事又起,他们不得不回去,青城方面倒也还算大气,将两万狼兵送给了夷州军,司马延知道,那是当时李登科手里全部的狼兵,直到追剿东南联军的狼兵返回,狼兵的数量才有了补充。
大晋素有五支长胜之师,他们无一例外都是司马昭与王品冠两个人带出来的。
两辽游骑,九云黑袍,洞庭水军,两广狼兵,以及夷州猴子。
李登科能把手里最精锐的狼兵全部送给夷州军,表达了道教极大的诚意。
司马延明白,诚意是需要相互的,现在李道一手里可以动用的士兵还有六万之众,而且还拥有两湖水军以及刘彪手里五千余名根正苗红的九云黑袍军。
面对一个虽有十一万军队,却需要布防整个东南,可用之师不过九万左右的司马庭,绝对是可以打的。
司马庭自然有不动手的理由,他手里握着富庶的东南,粮草充足,人口充足,新军已经在招募与训练,只要熬过这个冬天,等明年的饥荒一开始,胜利就属于他们。
但李道一与李登科呢,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但他们却在江西境内停滞不前,他们所要的,又是什么?
这个问题,别人或许心生疑惑,但光武皇帝不会,他自然明白李道一在等什么。
说到底,他们想要更多的权力,他们代表的是道教,是那个钳制了皇权两千年的庞然大物。
但现在不论是投向了佛教的司马庭还是在北方有些吃力却依旧硬撑的光武皇帝,他们都试图摆脱宗教的控制。
当青城军揭竿而起,虽然打的是光武皇帝的旗号,但实际上却是自己控制的那部分力量在单打独斗。
但是司马延的聪明之处在于,他全然信任了这个名号,并且就此把道教绑在了自己的战车上。
当初光武皇帝一纸密信送到夷州,夷州军才有五万之众北上,青城军也因为夷州军的到来而站稳了脚跟。
更不要说当初吃掉司马煜的八旗军,最大的功臣还是光武皇帝亲自插进去的钉子,那个带着五千黑旗军策应李道一举瓦解司马煜的刘彪。
经过这两件事,青城军已经被打上了浓浓的光武色彩,道教的影响降到最低。
但姜还是老的辣,李道一倒也舍得,直接把手里最精锐的狼兵全部送给了夷州军,这似乎是一种补偿,这份补偿的分量也确实够重,整整两万条性命,送到夷州那个战场绞肉机,也不知会有多少人就此难回中原。
而这一举动,也彻底收买了剩下的军队的心思,跟着这样赤诚的领袖,是作为将士的一种幸福。
因此李道一在最短的时间内整合了全部军队,就此拥有了左右天下局势的能力。
现在的形式是,如果光武皇帝想要借助这个冬天彻底消灭司马庭,那么他就必须依靠道教的力量,而接受道教的力量也就意味着大晋将重新回到皇权被宗教左右的局面,唯一的区别就是换了个皇帝。
而如果不借助道教的力量,光武皇帝又没有能力对抗那个占据了大晋最富庶的东南的司马庭。
于是局面又诡异的沉寂了,但大家都明白,这表面的沉寂下,是各方势力的勾心斗角,当这份沉寂再次被打破,必然是个石破天惊的结果。
这一年,大晋发生了太多事。
不知不觉大晋已经来到了启元五年冬月,启元皇帝已经殁了,在十月初一那天,他的儿子司马庭改国号为梁,定都建安,定来年年号为顺和。
更早些,启元皇帝被葬在建安的紫金山下,成为了两千余年后又一位葬在这里的梁国君主。
一个曾经的隐秘被人们慢慢知晓,也不知真假,但总是令人惊讶:启元皇帝不是开隆皇帝的亲生儿子,他是赵家处心积虑安排进皇宫的一枚棋子。
司马仁不叫司马仁,他应该叫赵仁。
消息一出,举国热议,尤其是建安城内,有司马庭改国号为证,似乎佐证了那个传言的真实性,众人不禁产生了一种惶恐,难道自己跟随的君主真的是个谋权篡位的乱臣贼子?
消息传到了司马庭的耳朵里,他自然明白,这样的消息会带来怎样的不良影响,他不禁对司马延刮目相看,这厮有进步,会动脑子了?
但我最擅长的就是动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