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得很沉，脸上却格外的憔悴。
徐皓已经把房间里所有潜在的危险撤除，并临时在墙上遮了一层泡沫。
他连夜忙完，走到沐暖暖这里，放轻了脚步。
屋里静悄悄，以为家里的佣人守着，没想到薄北瑾还在这儿。
看样子，他守了一整个晚上。
“北少爷，您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来守着。”
他们都不放心她，所以徐皓折腾了半夜又折了回来。
“我没事，你去休息。”
他们俩都有伤在身，这两天都一直围着沐暖暖转，没能合过眼。
深夜，只开着一盏壁灯，暖黄的灯静静地散着，给人宁静安详。
薄北瑾的目光一直落在沐暖暖身上，声音低低地说道，“你看看她，都快把自己折腾得不成样子了。”
他想了想说道，“应该说，薄家把她折腾成这样，对她来说，我们都是罪人。”
他的眼底，不知道是写着失望还是仇恨，藏在这晦暗不明的灯光里。
徐皓默默地埋下头，“这件事，是我无能，对不起祁少和少夫人。”
“你就别说傻话了，薄家的事，谁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薄北瑾看她的眼皮不安地跳着，不知道她是不是听见他们谈话了，也就停了下来。
她做着梦，从她的神情就可以知道，那一定不是一个美梦。
确定她睡着，薄北瑾掖了掖被子继续说道，“这么多年，我四叔就像一个靶子一样。如今他不在了，大家都以为可以相安无事了。但其实，二叔比他更可怕。”
如果不是因为方暖暖的事情，薄祁瑾没有打算这么早就动手。
他的计划很长远，原本打算将他们一网打尽。
只是如今打草惊蛇，薄二叔一定会加强对他的防范，往后可能更加如履薄冰。
方暖暖成为薄家人对付薄祁瑾的靶子，他怕重蹈覆辙，所以才有了今天的局面。
沐暖暖她，迟早得离开薄家，得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北瑾早就明白这些，所以他在感情这方面上从不当真，不然他就很容易被人扯住软肋。
他不能有感情，才能没有后顾之忧，才能无敌。
在薄家待久了，心早就不会痛了，何况是打小就长在薄家的人。
“等她状况稳定些，再把她送走。”
她这样样子，要是再出意外，那他们最近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薄北瑾的伤口忽然隐隐作痛，他不由地皱起眉头，掐了掐眉心。
“北少爷，您还是去休息一下，等少夫人醒了，我再派人过去喊您。”
薄北瑾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好，她醒了马上派人通知我，我还有话要对她说。”
往后的日子还长，薄家的事她只是头一次领教而已，他不能让她这么颓废下去。
薄北瑾终是回去了，徐皓打发房内的佣人，自己留下来守着沐暖暖。
半夜，他的手机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目前情绪稳定，您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不知道回答了什么，不到一分钟就挂断了。
一抬头，天色微蒙，又是一个不眠夜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