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三个人在外头商议,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砸碎了,江医生的助手忽然喊了起来。
薄北瑾冲在最前面,一进卧室,就看见地上一团乱,女助手跪在地上正搀着沐暖暖。
徐皓一进来,地上的陶瓷花瓶碎了一地,沐暖暖的手正在淌血。
地上斑斑血迹,已经洇在了被子上。
薄北瑾推开助手,把沐暖暖抱了起来。
“沐暖暖,你是不是疯了!”他又冲着女助手吼了一声,“你是怎么照顾人的!”
女助手被吓哭了,话都说不清,“我不知道少夫人……我刚才配药……”
“够了,你出去!”
江医生来不及说什么,急急忙忙清理伤口。
徐皓也手忙脚乱地给江医生递纱布,清创药,一下子慌了神。
“徐皓,把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清掉。”
沐暖暖还有意识,只是目光无神地对着大家的慌乱,她眼底的绝望与现场的混乱格格不入。
薄北瑾怕她出事,一直喊着她,见她的嘴角缓缓地浮出一丝笑,那笑看得叫人绝望。
“我……难过……”
她的声音颤颤巍巍地响起,手上的疼痛远不比心里上的痛苦。
慌乱的三个男人一下子呆住,她的目光是那么绝望无助。
“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你和薄祁瑾的孩子想。”
薄北瑾一说出口,徐皓和江医生怔怔地看着他。
沐暖暖恍若未闻,过了好一会儿,好像才慢慢地立即薄北瑾说的话。
“你……你说什么?”
薄北瑾盯了他们一眼,徐皓说道,“少夫人,您怀孕了。”
他扯了扯江医生的衣服,江医生急忙点点头,“是啊,今天查出来,还没来得及告诉您。少夫人,您想想小少爷,好歹……”
她没听完,满眼泪水地望着他们。
“你们好残忍,好残忍……”
她伏在薄北瑾的怀里哭了起来,哭声凄厉,就连薄北瑾也听着揪心。
“少夫人,对不起,其实……”
江医生一句话哽在喉中,沐暖暖此时此刻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在北瑾的怀里哭了一阵,慢慢地没了哭声,一点一点地抽搐着,浑身发抖。
“老江,她怎么,你快,快给她打镇定剂。”
薄北瑾急忙喊了起来,一直紧紧地搂着她。
江医生怕她情绪控制不住,早有准备,立即给她注射了镇定剂。
渐渐地,她安定了下来,在薄北瑾的怀里慢慢地睡着了。
过了好一会儿,薄北瑾才轻轻地把她放回床上休息。
他坐在床头看着她,不由地伸手擦了擦眼睛。
眼泪这东西对他来说不曾有过,就连他母亲离世,他也都没有哭过。
但是今天他怎么了?为什么心里这么不痛快?
他咬着牙,一起身,倏地朝面前的墙壁重重地打了过去。
一拳下去,听到骨骼的声音,手背立即沁出了血。
“北少爷。”
“我没事。”
薄家就像个无底洞,需要无数条生命去填补,才能慢慢地甜美,有朝一日才能看见阳光。
可是这一切,为什么要叫沐暖暖来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