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林子又不是教语文的,整那么文绉绉的干啥!
“砥砺德行时时修”,字面意思好理解,可要当面说起来,总有点只可意会,难言传透彻的感觉。
她想心存侥幸不去,马克却看穿了她的心思,说:
“你也抽时间去一趟吧,别心存侥幸了,心存侥幸是不幸的开始!
我估计吧,全班都得去,老班这回来真的了,可能心里头正有啥不顺心事儿吧,那脸黑的,阴沉极了,晴天白日当头都输了!”
“你去过了?”
“我肯定得去,那‘男裤衩埃达’绝对打我小报告了,只是刚才,看老班那脸黑青得吓人,威慑力太大,吓得我没敢接近。”
听马克说得那么吓人,毛三可不想冒险去招惹。
“我再等等,他说了,是课上发出怪笑的同学去找他,我压根儿没笑啊?对呀!我没笑啊!我紧张害怕什么?”
毛三有点喜出望外了。
“靠!也是,那我也没笑啊?”
马克很郁闷。
“你不一样!你跟小马哥是气哭埃达的罪魁祸首,你们还是早‘自首’早解脱吧。”
“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不是你傻不拉几的,我也不至于被老师发现。”
“谁傻不拉几了?你才傻不拉几呢!你们男生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别的地方不看,偏盯着那里看?还有,你们就那么肯定老师一定穿的是男士的?女士也有平角裤啊!”
“很简单啊,我们男的穿女装,你们不照样一眼就看出来了嘛。”
“那我们的眼睛也没有穿透力啊?”
“这tmd还需要穿透力吗?那么透!”
。。。。。。
毛三还是不信,除非埃达老师自己亲口承认,可即使她就穿了男士平角裤,那又有什么好笑呢?
所以,大惊小怪的男生受批评是应该的!
埃达也是有点欠缺灵活应变的能力,当然,错还是在于她们。
林子一天的脸色都是黑的,作为辞不掉小助手一职的她,要不要前去安慰一下老班呢?
林子对她那么重视,加上,就像马克说的,她可能才是埃达怒哭事件的主要导火索。
课下,同学陆陆续续都主动去找老班认错了,连没笑的也去了,她有点慌神,她也就硬着头皮去了。
办公室就林子一人,他正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撑着下巴发呆,也有可能是在深思吧,她喊了好几声“报告”,他才身子一震地回过神来。
见她是送作业本的,他脸上勉强挤出了一点笑容,问:
“今天作业都交齐了吧?”
“嗯,。。。”
毛三把作业本整齐地放在他的办公桌上,脑子里一团浆糊,还没有想好该怎么解释关于“砥砺德行”的事儿。
“老师,你还好吧?你的脸色。。。”
她想说他的脸色黑得吓人。
“哦,没什么,谢谢你关心我。”
她想不到林子会这么说,她关心他了吗?
“呃,。。。那个。。。。。。”
“我生气,不仅仅是因为英语课上的事。”
林子说完,又勉强地笑了一下。
看来同桌马克说的对,他心里头装着啥不顺心的事儿呢!
他既然这么跟她说了,她需要说点什么来安慰一下他吗?
或是,让他接着打开话题?
安慰人这种事儿,她不擅长;打开他的话题嘛,是不是有点多管闲事?她只是他的学生哎,不便于问老师的事吧?
“呃。。。不管是什么事惹你生气,老师,你还是都想开点吧,怒伤肝,不快乐的情绪会传染,你不开心,全班同学都瘆得慌,现在也都很自责。”
“我不开心的时候,你会不开心吗?”
“啊?”
林子说的话,她听得很清楚,但是,她认为她听错了!
他怎么会这么问她呢?
还是她想多了?
她要怎么回答他?
他正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她自觉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手无处安放,眼神也一下慌乱了,她很不自然地躲避他的目光,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林子脸上浅浅一笑,说:
“没事儿了,你忙你的去吧。”
“哦,那,那我走了,老师,你开心点。”
林子点头,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她。
她近乎逃一般地闪人了,心里感觉怪怪的,回到教室后,一直在回想林子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个下雨天,毛三在传达室很意外地收到了一封来信。
是崔羽寄来的。
她不晓得他怎么会知道她所在的学校和班级。
崔羽在信上问她,有没有看懂“喔喔喔!!!西湖一个你!”
整封信,除了一句问候,就只有这一个问题,仅此而已,并盼她早日回复。
那句话的意思,她早就理解了,对于崔羽赤裸裸的表白,她只能拒绝,她还没有想过在初中的时候就谈一场恋爱!
她的内心只有奋斗,早日成才,早日有能力解脱母亲的苦海。
她很快就回了一封信给崔羽,让他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过早儿女情长,说是春花秋实结在盛夏未免太青涩了一些,还说自己上学时期不会考虑恋爱问题,让对方忘了她。
后来,她便没再收到他的来信。
一个周末,和宋悦一块儿登山,宋悦问她为何不给崔羽回信,她当时惊讶非常!
宋悦没有再隐瞒她,说自己喜欢“漫画天才”。
“漫画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