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院景修得倒真是不错,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透着股精致之美。
屋与屋相连的长廊红漆刷底,鎏金饰顶,历经风雨去毫无褪意。院与院相连的水上之桥,玉石砌制,雕刻精美,久经踩踏不见裂痕。
看来闻府只是打理这院子就要花费不少的银两,不愧是远近驰名的富商。
刚从小少爷院子里出来的冷越一边欣赏着美景一边寻着白玉堂的方向。这府邸的规模倒是不及冷府,可贵在精致,峰回路转间便失了去处,初来乍到的冷越自然是要找上一番。
“我跟你说,雪院这回可要出人命了!”
“是吗?我刚刚路过也听到那院里的嘶喊声了,不过没敢进去瞧,快说说怎么回事!”
“还不是前些日子芙儿小姐身边那个爬上少爷床的丫头嘛!”
“那丫头不是被雪院那位毁了容关柴房了吗?”
“就是那个,怎么说那丫头也跟她有些年头了,雪院那位下手还真是狠。当时若不是夫人求情,那丫头指不定现在尸体在哪呢!”
“那丫头又怎么得罪雪院了?”
“芙儿小姐觉得小少爷的事情是那丫头下的手,正逼她招认呢!”
“天啊!真的是她吗?她平日里待大家伙儿可真是不错。”
“现在这世道,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心里有什么鬼?”
这两个小丫头可聊得真是尽兴,冷越跟在她们身后听了一路都没有发觉。
原来听墙角还是挺有用的,一路听下来,她们嘴里的这个丫头嫌疑还真是不小。
估摸着雪院那边的逼认还未结束,事不宜迟,冷越当即拉住了个小厮打探出了去的路。
只见院子的小路上一个身着僧服的瘦和尚一边急匆匆的走着,一边伸手揉着他平摊的腹部,一脸的黯然神伤之色。
看来午饭是没找落了。
这雪院离这书房倒还不算远,半盏茶的功夫便赶到了。
还不待冷越喘口粗气打量这院子一番,便被里面女子凄惨的嘶喊声吸引了过去。
这人儿都盯着院子里的事,冷越便趁机从门口溜了进去,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只见院子中央放置了一条细长的木凳,上面捆绑着一个衣衫单薄的女子,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仅露出的那部分也尽是狰狞的疤痕,看不出本来的相貌,想必这人就是芙儿小姐身边那个被毁了容的丫头了。
待冷越细看,那女子身上竟布满了鞭伤,身上的衣物也被凌厉的鞭气划开了口子,撕裂的伤口溢出的血水在被汗打透的衣服上点点晕开。
“啪!”
又是一鞭子下去,这施鞭的老婆子倒是力气不小,这抽打声光是听在耳里都令人心生颤意,一旁站着的几个小丫头也是吓得直往角落里躲。
而那木凳上的纤瘦女子也显然是承受不住这皮肉之苦,晕死了过去。
眼下的场景显然没有让主子满意,只见那个一直坐在屋门口冷眼相看的女人又挥了挥手手,让人端了盆热水泼了下去。
柳叶眉,丹凤眼,此般清秀之貌放在这偌大的闻府倒并不打眼。不过那女人的一身皮囊倒是生得好,雪白的肌肤似凝雪般晃人眼球。
此般美肌,冷越倒是曾在一人身上见过,不过也仅仅是那人伸手一瞬而已。
怪不得这院子取名雪院,想必此人就是小少爷的生母芙儿小姐了。
不过这女人还真是心狠手辣,竟令人将一盆滚烫的热水硬生生的泼了出去,这正赶上正午的日头烈得很,站得很远的冷越都能感觉到那热水浇灌到伤口发出的滋滋声。
木凳上的身影扭曲着,嘴里不住的哀嚎着,本就狰狞的脸此刻变得更加可怕,被汗水淋湿的头发成股的黏在脸侧,狼狈不已。
“说,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毅儿!”
雪白的手死死的捏着女人满是创伤的下颚,纤细的骨节泛着青色,眼里泛着滔天的怒火。
看着那人怒气冲天的眼神,冷越才忽然注意到这芙儿小姐的眼睛竟然是灰绿色的,这灰绿色的眼眸虽不似南天傲的紫眸那般独一无二,但在南国也是不多见的。
“我呸!你以为谁都像你那般恶毒吗!”
“啪!”
女子嘲讽的话语彻底激怒了芙儿小姐,只见她竟亲自下手扇了那女子。
“你还以为自己是我的丫头呢?你这个上不了台面的贱婢!”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丫头呀!那你就更应该知道当年……”
“啪!”
又一个巴掌狠狠的甩了下去,力气大到竟将那女人连同那凳子一起打翻了过去。
“来人,把她给我带下去!”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