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我必须得去。”嘲风翻身坐起,按住嫣儿的肩膀,将她死死钉在了榻上,妖孽的凤眸直视着嫣儿的脸庞,她朦胧的泪眼,深深刺痛了他。
“我不会给你玉蟾蜍的毒药!”嫣儿绝望地说。
“你忘了,他在我的随身空间里关了二十年。”嘲风的俊颜,因为痛苦而有些扭曲,“那老家伙恨不得我去自寻死路,早就给过我毒药了,而且给了不止一份,我手里的毒药,够毒倒小半个锦狐国了。我忍了那么多年,没有服毒,就是因为舍不得你……”
嫣儿猛地坐起身来,“啪”地一声,狠狠打中了嘲风的左脸,“嘲风,你是个大大的混账,你要自杀,当初又何必夺舍?你要自杀,又何必抓住我不放?”
“我是真龙,没那么容易死的……”嘲风的语气,有些心虚。
“你怎么能用自己的性命去赌?!”嫣儿快气疯了。
“嫣儿,你不懂得,我熬过那么多年,哪一次不是在赌命?”嘲风的脸颊上火辣辣的,却没有一丝怪罪嫣儿的意思,他明白,她的愤怒,只是因为在乎。
嫣儿颓然地垂下了头,她该怎么做?难不成要用自尽来阻止他去做傻事吗?
嘲风起身,就这样离开了随身空间。嫣儿抬起泪眼,望着这个虚无的世界。说的好听,这是他们的世外桃源,说的难听,这就是他困囿她的牢笼。他们之间,永远无法平等,就像眼下的情形,他可以随时离开这里,可嫣儿要进出随身空间,必须通过嘲风的允许。
她好恨,恨自己就这样被他牢牢掌控了,虽然说,外面的世界只是过去了二十天,可她却切切实实与他共度了八年的光阴,难道,这八年只是一场幻梦?
这偌大的随身空间里,只剩她一个人,她就这样哭一会儿、睡一会儿,即使在梦里,也在流泪,等她醒过来,已经置身在女王宫里,仍旧是独自一个。
须臾过后,玉湘敲门进了寝殿,望见只有嫣儿一人,有点惊讶。过去这二十天,玉湘真有些不太习惯,以前貌合神离的嫣儿与嘲风,竟然好得像一个人似的。玉湘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在这短短的二十天里,鹞鹰的法力突飞猛进,已经成为大陆最厉害的高手之一,而小灮的实力更是深不可测,虽然仍旧有着孩童的躯壳,却连眼神都已经变得坚毅成熟。
嫣儿这泪眼婆娑的模样,令玉湘十分心疼,她走到榻前,将一件手工缝制的红裙放在床头:“公主,我昨天带着孩子们去那随身空间里游玩了一阵,闲来无事,就做了一些手工活。”其实玉湘只是带孩子们去嘲风亲手搭建的游乐场看看,在随身空间里度过了几日的时间,而对于真实的世界来说,只是过去了一瞬。
伸手摩挲着柔软的面料、感知那精细的手工,嫣儿认真说了声“谢谢!”
“吵架了?”玉湘关切地看着嫣儿,她这落魄的样子,有段日子没见过了。
嫣儿的嘴角抽动两下,她该怎么说呢?难道要告诉玉湘,嘲风就要抛弃她了,她就要成为一个弃妇?“玉湘,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身边的一切,都不真实,只是一场梦罢了!”
玉湘的小手,搭在嫣儿的额头,想测测她的体温,玉湘大惊失色,似乎是以为嫣儿发了高烧、烧坏了脑子,“公主,你怎么了?是不是在随身空间里过糊涂了?孩子们肉鼓鼓的小手、小脚,还有咱们身边的一针一线、一草一木,都是实实在在的呀!即使是随身空间里的东西,可以随着嘲风的心思变换,但触摸上去,也是真的,就像那摇马、秋千、跷跷板,给孩子们带来了那么多快乐,怎么可能是假的?”
“看来,真正虚幻的,只是承诺和爱罢了。”嫣儿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公主,不要胡思乱想了。一时口角,很快就会和好的。”玉湘了解嫣儿和嘲风的脾气。
“他怎么能那么自私?想要我的时候,就不顾一切地要我;想要别的,又要舍生忘死地去做。”嫣儿顿了一顿,“我只想把安逸舒心永远留住,其实,我又何尝不自私呢?”
这时,朝堂的钟鼎之声响了起来,嫣儿收敛心神,开始穿衣打扮,这一日,她迟到了,文武百官只能在锦狐宫的正殿里干等。嫣儿穿好玉湘新做的衣裙,沉声说道:“只有在朝堂之上,我才能感觉到自己是被需要的,真正需要我的,是这个国家。”
玉湘不知道该如何开解嫣儿,只是默然地为她别好发钗、戴上王冠。
“遇到嘲风的话,告诉他,我要找他谈谈,好好谈谈。”出寝殿前,嫣儿留下了这句话。
到正殿时,群臣们已经等候了半炷香的功夫,一看到女王来了,他们立刻从交头接耳变得满面肃穆,齐声高呼“女王万岁”。过去这些日子,新任女王将这个百废待兴的国家梳理得井井有条,她既往不咎,奖惩分明,雷厉风行,令人们心生敬畏。
离开朝堂,嫣儿才刚刚走到御花园,就看到鹞鹰失魂落魄地奔了过来。
没等嫣儿开口,鹞鹰就慌忙说道:“公主,嘲风让我给您报信,他中毒了,可他设了阵法禁制,我破不了!小灮也没有办法!”
嫣儿释放瞳术,很快明确了嘲风的方位,她向着锦狐宫的西北角飞掠过去,那里正是闲置许久的天牢。没有料到,嘲风竟然独自来到了这里,淬炼那令他牵念已久的龙涎丝。
在天牢门前的空地之上,一座透明的阵法禁制将嘲风包裹其中,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