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皋瞪着牛眼。
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态,看着眼前这座叫七星岗的小山丘。
七星岗是无名无势的小山丘,却是依山伴水,左侧是山高林密的大山,山间洞穴隐匿,沟壑纵横,溪水长流,涓涓细流汇于山后一处洼池,形成一汪清静明亮的潭水,山间大大小小的潭水共有七座,如同北斗七星错落相连,七星潭水最后透过树林流入山外的大河。
七星岗也因七星潭得名,就像一座天然的门户屏障,驻守山林可挡千军,又可退藏于山林,又能借助水道河网逃之夭夭,是可进可退的天成宝地。
“牛皋大哥,此次岳大哥,如此重视,派你我二人前来搜山,想必这唐天将军一定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听说你与将军见过此人,说给小弟听听。”
王贵一脸好奇地盯着同行的牛皋,心中明白,岳飞将军素来行事谨慎,不可能假公济私,这个唐天应该是个能影响宋金战局的人,要不然不会在金军南下攻宋之际,派出自己和牛皋将军前来寻人,终于忍不住小声地问道。
牛皋一听唐天的名字,面色一沉。
目光中不免透出一丝的遗憾与怜惜。
自己早在几天前就已经得到军情战报,大名府漳水岸边唐天率军背水一战,一千人汉军铁骑破了金人三千铁浮屠。
真是可惜!
一千将士浴血杀场,无人生还,唐天也在此役中落入漳水,下落不明。
现在不仅岳飞将军,还有韩世忠将军都已经派出军马从水陆两个方向搜寻唐天小将军。
听说现在整个河北民间都在找寻唐天,而且河北大名府地界义军四起,打得金人首尾不能相顾,只能待守城池,不敢出城一步。
此次,要不是唐将军的义军四起,估计南下金军怕是更多。
王贵见牛皋面色难看,急忙问道:“牛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牛皋在众人之中年纪最大,早年组织义军抗击金人,本是穷苦出身,听说为人十分孝顺,为了不让年事已高的母亲受苦,自己经常担着十担柴去集市卖柴,大家都喜欢叫他“大哥”。
牛皋抬头看下王贵放低声音说道:“此人本是布衣小农,却有着通江达海的本事。”
通江达海。
王贵久经战场,何等判断。
难道此人就是现在大名府一役的真正主人吗?
现在大名府的金军被打得不敢出城,而且听说金人腹地中京受到不小的打击,现在河北之地已经被打得一团乱麻,要不是大名府战乱,金人一定会大举南下用兵。
王贵想到这里忙说道:“此人不可多得,有机会一定见识见识。”
“哎,可惜了!”
牛皋神色低沉,双目大而无神地扫视着山林,唉声叹气地说道。
这些天来,他已经搜过许多山林,可是没有半点消息,韩世忠派出的严查河道的各路水师,也不曾得到任何有用的消息,看来凶多吉少……。
。。。
“大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外面来的人是捉唐大哥的,现在已经朝这边来了。”
香儿跑得气喘嘘嘘,上气不接下气急切地冲进房子里说道。
大小姐官芸听罢也是神色突变,来不及多想,马上朝着香儿说道:“快点,我背着唐大哥,咱们去后山,先躲起来再说。”
官芸知道,宋军突然前来,看来一定是走露了消息,自己当时救起唐天时,就知道此人一定不简单,本想到了自己的地盘应该不用小心翼翼。
官芸背起刚刚醒过来的唐天,香儿扶着,朝着山后走去。
“啊!”
唐天疼得轻轻发出一声。
“唐大哥,你忍一忍,只要我们进了后山,山下有船,我们上了船就安全了。”
官芸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背着唐天快速进了山林,香儿也跟着一路小跑,不时地回头看着身后。
唐天现在记忆基本都恢复了,以前的事情也记得一清二楚,只是前几天被打得确实不清,不过还得感谢凌禁这孙子,要不他带着人把暴打一顿,自己估计也不会这么快恢复记忆。
这孙子下手也真是狠。
唐天混身上下疼得跟要死了,汗水直流。
看来自己不仅恢复记忆,就连知觉也都恢复了。以前打脸都不知道痛,现在只要动一动,就跟针扎一样痛。
香儿用手巾帮着唐天擦着汗水,瞧着紧咬着牙,眉头紧皱,强忍着疼痛的唐天,气呼呼地说道:“都是凌禁这个混蛋,要不是他前去乱说,宋军怎么知道唐大哥在这里呢?”
官芸背着唐天听罢,心里怒火中烧。
想不到是这个家伙,这几天还假心假意地每天都来看望唐大哥。当时自己也怀疑过是他对唐大哥的下的手,结果他却说自己当天喝得大醉,自己也因为醉酒摔倒,摔得脸面尽是伤痕。
“大小姐,要我看,唐大哥的那晚受伤,应该也是他打的。”香儿依旧气呼呼地说道,语气中增加了几分恨意。
官芸神色低沉,没有说话。
凌禁在自己父亲身边十来年,真是想不到会这样。
“当年要不是老爷好心收养他,他早就饿死了。”香儿依旧怒恼地说道。
“好了,香儿,别说了,咱们还仕偷缴较虏判校要不然真被宋军捉了去,我们也是无能为力。”
官芸心急地加快脚步。
三个人在山林里沿着小路朝着山下走去,期间香儿也换下官芸背着唐天走了一段。
唐天心中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