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校长被一群人簇拥着走进院子,在学校打更的老肖头也一脸沮丧跟在后面,手里提着一捆黄纸。门口一个村民还跟他逗趣:“哎,我说老肖头,你说你倒不倒霉,就是来看个眼儿,还被公安叫去审了半天,这还得来赶礼,你说你省那点钱干什么不好啊?”
老肖头白了他一眼,一声不吭的走进院子。
我一拉大飞的胳膊说:“我靠,你去看刘老师我没意见,老贺这个畜牲你管他干什么?这个老混蛋是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大飞无奈的说:“你以为我爱管他啊?!这个老家伙算是吃定我了,退休后没事就往站前溜达,看到我就让我拉他转,有时一转就是一上午,也不说去哪儿,就是坐车玩儿。完后下车还不提给钱的事,你说我总不能从他身上抢吧。这老东西别看退休了,腿脚利索着呢,有时我看他过来了,赶紧开车要走,车还没打着火呢,老东西已经自己上车了。”
我有些犹豫的问:“他来干什么?老贺不是早就退休了嘛。听说他退休后不就是回镇里了吗?照理说和吴全有家也没有礼啊?”
大飞不屑的说:“要不怎么说你贵人多忘事啊。你忘了高华在咱们小学代过课?”
我愣了一下:“不可能吧,怎么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咱班主任那是怎么说你来着?对了,说你潜心寡欲一心求学,最后终于考上大学,而我们都得回家爬地垄沟子呢!高华就是在咱们三年级那年到学校代过半学期的课,教劳技课。”
我摇了摇头说:“完全没有印象。”
大飞看看旁边没人,凑到我的耳边说:“听说就是老贺给她弄去的,原来想让她先教劳技课,然后慢慢给转正。结果老贺老婆打上门来,听说把高华揍了一顿,还要到教育局去告老贺玩弄妇女,所以老贺只好让高华回家了。不过听说后来高华到村上工作,也是老贺背地里去求的李书记。明白了吧,老贺和高华关系不一般。”
“这事我乍就从来没听说过呢?”
“你没听说过的事多了。高华没教过咱们,在学校待的时间又短,你不知道很正常。后来你考大学出去了,这里面的事情你就更不知道了。“
我斜了他一眼说:“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包打听同志?“
“那是你上大学之后的事了。老贺后来要跟他老婆离婚,他老婆才把这事给宣扬开了,全村没人不知道,听说吴全有为这事还和高华打了一架。反正这事儿弄得老贺灰头土脸的,婚没离成,校长的职位也被撸了。听说老贺原来都要调镇教育办当副主任了,结果他老婆这一闹,他直接被退休了。现在在家里也没什么地位,经常被他老婆打骂,反正混得挺惨的。”大飞幸灾乐祸的说。
我突然一怔,脑海中蹦出两个字“学校”,登时呆住了。大飞见我一脸惊讶,还以为他的博闻广记打动了我,接着说道:“记得那个炸油条的老金不?听说老金当时就是对高华有意思,有一天中午偷偷跑楼上看高华睡午觉,还想睡了高华,结果被高华发现后告到村里,老金才被撵出学校的。”
“又是学校?!”
我自言自语说出声来,倒把大飞和陈佳阳吓了一跳。我拉着他俩走到道边,看看四周无人,这才低声对他俩说:“原来以为高华就是自杀,现在想想这事恐怕并不简单。想不到高华也在学校工作过,那她的死,可能也与学校有关。”
“孙治,联想不请你去工作真是屈才了。”陈佳阳在一边笑嘻嘻的说:“她只在学校待了半个学期,而且事情都过去差不多二十年了,她的死又能和学校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说咱们那天晚上遇到的怪事与学校后面的老温山头有关,是那里的磁场影响了环境,这也许能说得通。但是高华家离老温山头距离可不近,你就算弄一个发动机放老温山头上,那磁场也到不了这里啊。”
“学校死的老师可不止高华一个,前几年不是还有个李老师因为翻车被砸死了吗?”我问大飞。
“是,没错,也有不少年头了。那时学校搞副业,到外县去拉苹果回来卖,结果路上车翻了,随车的其它四个人都没事,就是李老师死了。这李老师孙治也认识,教一年级的,打学生挺狠的。妈的最缺德的就是他打学生自己不动手,让学生互相扇嘴巴子。反正他教过的学生都挺恨他的。记不记得有一阵子他办公桌旁边那个窗户玻璃老被人砸碎?后来老贺干脆不给他旁边的窗户安玻璃了,就用纸板挡着,弄得那年冬天李老师一直感冒。”
这事我是知道的,我低声说:“咱们不走了,看看今天晚上还会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