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白日总是短暂的,天色渐渐黯淡下来,云霞也变得雾蒙蒙的,看不分明。
“小鱼仙倌,天黑了,你要睡觉吗?”锦觅支着下颌,拨弄桌上摆着的几瓣海棠花。
润玉在门口站了许久,不知在想什么。
他闻言转身朝她微笑,“觅儿累了?你去睡吧,我守着你。”
锦觅偷偷觑了眼润玉的腿,“小鱼仙倌,那,你、你的伤好了吗,我给你上药呀!”
“没什么大碍,觅儿不必担心。”润玉隐隐有些奇怪锦觅的反常,“我并无什么外伤,休养几日便好。”
“那、那也要休息啊,我、我、我给你端热水!”锦觅结结巴巴道。
说完她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噌”地一下跑开了,又殷勤地端来热水。
随后润玉对着屋内唯一一张床又犯了难,虽然之前与觅儿……
但如今她什么也不懂……
“小鱼仙倌,你睡吧!”
锦觅的目光实在灼热,润玉想当做看不见都难,顶着这灼灼目光他难得语塞。
“好,好的。”
待到他躺在床上,锦觅欢欢喜喜地凑过去,却是只坐在床边盯着他的腿看了许久。
润玉十分紧张,“觅儿,可是我哪里有不妥当的地方?”
锦觅撑着下巴,一脸困惑不解,“小鱼仙倌,你的尾巴怎么还不出来呀?”说着,她还放下手,更凑近一点他的腿,一副认真研究的架势。
润玉的脸一下子烧红了,心绪波动下,莹白色的龙尾控制不住地显现出来,盘桓在床上。
锦觅开心地惊叹了一声,直接上手摸,还点评道:“小鱼仙倌,你的尾巴可真好看,而且摸着好舒服啊!滑滑的凉凉的,像是丝缎一样,而且你的鳞片形状和我左肩的印记一模一样哎!”
锦觅说着还摸了摸自己的左肩,她不太懂得怎么与旁人相处,之前她忘了很多东西,醒来之后也没有人教过她,这几年她下山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但女孩子的身体不能被看到,她还是懂的。
因此即便心中对润玉十分亲近,她也不会做出当着他的面脱衣服的举动,但润玉似乎误会了什么。
他面色通红地按住锦觅的手,道:“觅儿,你我如今尚未成亲,此举不妥。”
“啊?”锦觅其实并未听明白他在说什么,但看他神情尴尬便开口应道:“我明白我明白。”心中只以为小鱼仙倌在说他的尾巴只能让他的妻子摸……
这么好看的尾巴,而且小鱼仙倌长得也这么俊俏,怎么想似乎都是自己赚了,既然这样……
“那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锦觅偷眼觑着他的尾巴,觊觎之色十分明显。
润玉一怔,但看到锦觅不时偷瞄他尾巴的生动表情,不禁失笑。
他幼年时曾因这条尾巴遭了许多折磨,即使过去千年万年也常常自卑于它,所以从不显露于人前,却几次被觅儿看见。
现如今她即便失去了从前的记忆,却仍然对这条尾巴赞誉有加。
她一直是那个天真单纯的锦觅,是自己深爱着的锦觅,从未变过。
锦觅透亮的眼睛看着他还在等他的答案,润玉微微一笑,端是光风霁月,直将锦觅迷的五迷三道,晕晕乎乎不知身在何方。
趁着她失神,润玉伸手一把将她拉过来,四目相对,呼吸交缠,润玉不自觉扣紧她的腰,然后是一个极尽亲呢的吻。
烛光下,应龙龙尾鳞片的光泽越发莹润。
“明日,明日成亲。”噼啪的烛火声音里,有含含糊糊的声音暧昧传出,一室暖意。
屋外的海棠树的树枝被风吹的摇摇摆摆,簇簇繁花落下,夜色氤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