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鱼鱼低头笑了笑,认真地对她说:“阿行姑娘,此事说来话长……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我讲一个很长的故事?”
燕行笑道:“请。”
何鱼鱼微微垂眸,看向面前的那一簇焰火,缓缓开口道:“那是一年半以前……”
那是安平二十八年的夏天,柴河寨的二当家从线人那里得知东溪的一个于姓不良富户将会带五百两黄金去锦州做一笔大买卖,而那个于姓富户担心路上招来匪人觊觎,便重金请了镖师护送,且专走小路,十分谨慎。但线人偷偷得知了他的路线,发现他的一部分路线竟绕进了柴河寨的势力范围,便立马用了飞鸽传信回来。
身为寨主的何鱼鱼接到消息后自然没有犹豫,当即招来下属商议抢夺黄金之事,不过两日便做好所有部署。终于到了于姓富户进入柴河寨范围的那天,她早早就带了手下埋伏路边的草丛里,耐心地等着于富户跳进自己的陷阱。本来以前都很完美,但没想到还是出了差错。
因为众人等来的不是于富户的马车,而是完全陌生的一群人。本着不能空手而归、小鱼小虾也是肉的原则,何鱼鱼当即下令抢了这群人。好在这群人不多,护送的人武功虽高却占了三个人。何鱼鱼都不用亲自动手,只看着自己手下打架就行了。
正在众人混战之际,放风的懒鱼儿却突然急急忙忙地跑回来报信,说:“寨主,不好了,又有两辆马车过来了!”
何鱼鱼皱了皱眉,问:“几个人?”
“八个,其中还有四个高手……应该是真正的于家人来了。”
何鱼鱼略一思索。目前的局面虽是自己占了上风,但若是于家人进来插一手,谁输谁赢还真就说不定了下,还不如速战速决,干完这票就撤。想到这里,她撇撇嘴,立刻吼道:“兔崽子们,别打了!卸货!撤!”
手下一听便知道事情有变,立马加快手上的动作,瞬间将车上的财物卸的一干二净。
“走!”何鱼鱼收刀回鞘,转眼就带着手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到寨子,二当家让手下把抢来的东西清点了一下。不过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大概三箱衣裳、一箱名贵补品、一匣珠宝首饰、一小箱金瓜子和一千两银票。她盘算了一下,这只能比得上她原来要抢的那单的零头,不过总比空手而归好。
想到这里,她眯起眼,看向二当家。二当家突觉后背一凉,吓得缩了缩脖子,回头无辜地对她说:“寨主,这真的不怪我!要怪就怪被抢的那家人,这个时候走什么小路啊……走小路也算了,可他又偏偏走在那个姓于的前面!你说,他不挨宰谁挨宰?”
何鱼鱼喝了一口酒,缓缓说:“二当家,你怕什么,我又没怪你……现在想来,那个姓于的身边高手如云,我们还不一定打得过。不过也好,误打误撞碰上一头新猪,虽然瘦是瘦了点,也算没白干。”
二当家立马咧嘴笑道:“寨主说的是!寨主英明!”
何鱼鱼哼了一声,说:“少拍马屁了……你先下去吧,吩咐厨房晚上要好酒好肉,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二当家点点头,眉开眼笑地去了,正走到门口,突然有一个瘦小的身影风似地冲进来,差点没把他给撞翻了。他一把揪住那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懒鱼儿,便骂道:“小兔崽子,跑那么快是赶着投胎啊,是不是想要了你爹的命啊!”
懒鱼儿全然不顾他爹的怒气,满脸喜气洋洋,道:“爹!出事了,出事了!大事不好了!”
二当家见他疯疯癫癫的,狠狠拍了他脑袋一巴掌,说:“你是不是傻了!出事了还笑的这么开心!”
“哈哈哈哈哈哈,爹,真的出事了!”懒鱼儿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话都说不清楚,索性甩开他爹,跑过去拉住何鱼鱼,说:“寨主,你快跟我去吧,真的大事不好了!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何鱼鱼也觉得他是不是傻了,但还是装作和颜悦色地说:“那好吧,你带我去看看吧。”说着,她低了一个眼神给二当家,二当家心领神会,赶紧跑出去找寨子里的何大夫。
懒鱼儿见她神色可疑,也不卖关子了,大笑道:“寨主,我真的不是傻了哈哈哈哈!不过今天倒是有个真傻子哈哈哈哈……刀疤张!他从今天那户人里抢了一个男人回来,还俊俏的不得了!他说要给你做压寨相公哈哈哈哈哈!”
何鱼鱼皱了皱眉,隐隐觉得大事不妙。柴河寨虽不算什么好人,但也向来抢钱不抢人,如今闹出这么一档事还不知如何收场。
本以为这就够糟了,没想到好戏还在后头。
懒鱼儿接着说:“大家听了就吵着明天就要你们成亲!我就好奇你这未来的相公长什么样子,刚刚偷偷跑去看了,结果你猜怎么着?哈哈哈哈哈!”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那是个女的!”
这个女人就是被何鱼鱼手下误打误撞给抢回来的叶桑桑。
她赶紧过去看情况,此时门外已经集聚了大批看热闹的男男女女,且个个带着一种暧昧不明的笑容看着她。刀疤刘不在人群里,想必是知道自己犯了错,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何鱼鱼推开人群,手碰到门的时候又缩回来,犹豫不决。
“……寨主,这下怎么办?”懒鱼儿憋着笑,凑上来问。
何鱼鱼看了他一眼,又扫视了一圈围在她身边看笑话的这群长得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