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探出身,尽全力为自家姑娘撑起一道保^护^伞。可她毕竟身量也不够,即便踮起脚尖依旧盖不到阿玲的头。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青霜绝望地闭上眼。姑娘从奶娘手中救了她的命,姑娘对她那么好,无论如何她都要多为姑娘挡点伤。

前面阿玲太专注于飞来的身影,以至于没看到下面动静,可当箭-矢袭来时她也有所警觉。习武一段时日,景^□□日亲身教授,她灵敏度有所长进而力量不足。本来能即刻缩回去,可如今背上有青霜阻拦,她动弹不得。

“青霜,你快躲开。”

姑娘这时候还想着她,感动之余青霜将阿玲压-得更严实:“姑娘别怕,青霜给您挡着。”

这都什么啊,阿玲面露无奈:“不必……”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箭-矢已经直冲面门,而与此同时她终于看到了半空中飞来的青衣男子。月光下那刀削斧凿的面容、冷冽的气质以及挺拔的身形,不是景^哥哥还能有谁。

景^哥哥真的没有死,她终于亲眼见到他了。

可她却要死了。

“景^哥哥,危险,别过来。”身子探出窗外,无视近在眼前的箭-矢,她双手支在嘴边做喇叭状,冲着他的方向竭力喊道。

船阵便埋伏了如此多敌军,她已经逃不掉了,但景^哥哥还可以。调转方向,他就能逃脱埋伏。

只是这一别,不知道要在地下等多少年才能再见到他。还有阿爹阿娘,明明重生一遭想让他们幸福,可她又要让他们伤心了。闭上眼,这两种念头在阿玲心间闪过,泪水顺着眼角慢慢往外涌。

闭上眼的阿玲没有看到,在她喊出声后,半空中的小王爷神色大变。原本接近楼船的他速度激增,在箭-矢到达窗前主仆跟前时,整个人从斜方插过来,张开双臂呈“大”字型贴在了窗上,为他们牢牢挡住涌来的箭-雨。

身前被挡住的光让阿玲反应过来,吃痛声传来,她睁开眼,就见到贴在窗上的景^哥哥。

“箭……景^哥哥。”

在他身形往下沉时,她迅速出手,纤弱的手臂牢牢抓住他骨节分明的大手。角度关系,她终于看到了他几乎被扎成筛子的脊背。

“王爷!”

一直在前面忙于调动人手,应对危险局势的陈阳姗姗来迟,就看到这让人目眦尽烈的一幕。

运起轻功将小王爷从窗口抬进来,他踅摸着可以放人之处。

“就放我床上,青霜,赶紧收拾几床厚被子垫上!来人,去叫郎中,临行前阿爹不是把百草堂最好的郎中请来跟船,快去叫他过来!”

边吩咐青霜,阿玲边走到内间箱笼旁,打开边上箱笼,里面尽是用上好的绸缎面料以及新下来棉花所做被褥。抽出一床扛在肩上,又抱起另外一床,纤细的身段完全被耷拉下来的被褥裹成一个球,下面露出来的小脚健步如飞,向内间走去。

从未做过家务琐事的阿玲突然迸发出所有天赋,三下五除二将被子平整地铺在绣床上。等被吓住的青霜回过味来,她已经马不停蹄端起盆,准备去打水。

“姑娘,这些杂事交给奴婢就是,您先歇会。”

从她手中半抢半接地端过木盆,青霜急匆匆走出去。站在原地,双手空空的阿玲双目无神地扫向绣床,看到上面隆起的那只刺猬,一直逃避的心不得不面对现实。

泪水顺着眼角往下涌,越涌越多,没多久秀气的小姑娘便成了一只喷壶。

还是那种会说话的喷壶,只不过呜哩哇啦的含糊声音,没人能听得懂。

见她哭得这般伤心,陈阳也红了眼。不过好歹是受过训练的,他多少能抑制住情绪,在郎中匆忙赶到时将他请到床边。

“给王爷请安。”

郎中刚想跪地行礼,便被他打住,“都什么时候了,别在乎那些虚礼,看病要紧。”

路过喷壶,郎中走到里面,看到绣床上躺着的那只刺猬后,一时间他也想哭了。

这么多支利-箭上身,人还有活路?躺在这的可不是一般人,而是位高权重的广成王,单听这封号也知道是何等响当当的人物,反正他这等江南小城的小郎中,一辈子只能仰视。

若是这位在他手里看死了,他还有命在?

满天神佛啊,没事他为什么苦练医术,练好了给达官贵人看病,脑袋都得栓在裤腰带上。

而如今,这裤腰带也松了……

郎中堂堂七尺男儿,这会眼眶却忍不住开始发红。

“景^哥哥,他…怎么…样。”

当了半天喷壶的阿玲体内泪水存储量告罄,哭不出来,被水帘迷蒙的双眼终于恢复清明,隐隐约约看到绣床边郎中,她抽噎着问道。

郎中摇头,连连叹气。

“你…一定…要救他,只要能救活,要多少银子我都答应。”

“这不是银子的事,”平静下来,郎中开始把脉。一双经年行医的手刚搭上脉搏,他便愣住了,“这……王爷血气怎会如此旺盛,单看脉搏丝毫察觉不出受伤,精力之足比之常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郎中是在说景^哥哥很好?足足愣了好久,阿玲才反应过来。衣袖胡乱抹两下眼泪,她鼓起勇气朝绣床上看去,这一看她便瞧出了不对劲。

“衣裳颜色好像没变?”

遗传了蒋家人对色泽的敏锐,阿玲很快察觉出具体不对劲之处。玄色本来就深,乍沾上点杂色也不甚明显,可这么久过去血液早该渗透出来,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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