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贝松林也是个故事谜,多一刻都不愿等,一群人回到延兴寺,杨志便开始说故事,其实小说的大部分情节杨志都记不清了,但是总体的故事脉络在,那么多的电影电视小说的细节随时可以拿来凑。杨志边想边说,禅房里已经聚集了七八个人,一个个都听得入迷,杜万彻和米友仁进来,也感觉有点意思。
杨志看见米友仁大喜,指着贝松林摆在桌上的纸说:“七弟,你来润色一下,加点描写,这篇小说就算我们一起写的。”
米友仁匆匆一看,大喜说:“大哥,就这么说定了,我拿回去慢慢润色,到汴梁给你。”
杜万彻早在边上扫了一眼,摇了摇头说:“汴梁传来消息,辽国使团在汴梁城外的陈桥门外遇袭,斡里衍公主被劫走,下落不明。”
陈桥门到官道有二十里路,是辽国使团专门走的道路,也许是心里别扭,也许是因为平时陈桥门不开,大宋的军民因此很少走这条路;路旁的茅草长得有一人高,确实是个埋伏的好地方。不过斡里衍公主武功高强,要是受伤或者战死都不奇怪,但是被人劫走,就值得玩味了。杨志问:“确定袭击者的身份了吗?”
杜万彻让所有的僧人都离开后说:“铜一、铜二,他们邀请了五个帮手,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高手。黄河的所有渡口都已经封锁了,刑部行文,要我们在外面的人帮着寻找斡里衍公主的下落。”
杜万彻虽然语态温和,一直微微笑着,但眼底始终有一丝疑虑;杨志不知道杜万彻心中的那个鬼是怀疑自己还是担心自己,随口问了一个揣在心里很久的疑问:“铜一,铜二进入燕云殿之前的名字知道吗?”
在燕云殿,杨志没有看过两人的资料,杨志相信,大宋一直以辽国为对手,多少应该知道一些;杨志多少知道一些两人的来历,从杜万彻的话里就可以发现,杜万彻对自己是否有猜疑。杜万彻马上长舒一口气,毫无停滞地说:“铜二是少林寺弟子,铜一的身份不知道。”
铜二满头红发,又跟金台学过长拳,这个身份根本是藏不住的;铜一身份不知道,杨志只能表示怀疑,顺口问道:“那天陈桥门和十里长亭都应该有官员和禁军,他们可以立即追逐,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
“这正是盛余一等人想不明白的地方,萧斡里剌是辽国的第一勇士,就是铜二的武功也不过与萧斡里剌不分上下,可是前后不过十招的功夫,斡里衍公主就被劫走了。”杜万彻的脸色有些严峻:“盛余一担心是贼喊捉贼。”
杨志断然说道:“要是这样,何必到陈桥门的外面,五里路的距离,又有大宋的官员在场,演戏的难度不是一般高,哪有在沿途找一个地方溜走方便。十里长亭去迎接的礼部官员有没有证词?”
杜万彻从怀里掏出一沓证词递给杨志,同时对陆千良说:“你们皇城司在这方面也是高手,一起来参详参详。”
陆千良听杜万彻刚才言语,就知道这个案子有麻烦,本想说两句推辞的话,可是看看杜万彻沉下来的脸色,陆千良还是改为一个好字;好在杨志在这里,就算案情研究也有杨志来把持,事情会好办些。陆千良在心中决定,一定要看到杨志从哪里入手,再去尝试着找出些线头。
杨志把礼部员外郎陆德夫的证词看了一遍,又把负责护送的金枪班教头徐宁的证词看了一遍说:“杜大人,我们这里只是纸上谈兵,未必能切中要害;但是陆德夫和徐宁的证词里有三个共同的疑点。第一就是斡里衍公主差不多就是在两招内被铜一生擒,如果斡里衍公主没有伤,铜一是做不到的;第二就是铜一他们为什么选择在大宋的官员面前动手;最后一个疑点就是铜一他们逃跑的方向正好没有军队。”
杜万彻一惊:“你是说,他们在大宋迎接的队伍中有内应,那个内应确定了斡里衍公主负伤才动的手?”
杨志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的样子说:“杜大人,这可是你说的,和我没关系;我只是在想,要是斡里衍公主没有负过伤,会不会是中毒了。”
杜万彻又好气又好笑,板着脸说:“前面是我推敲出来的,你就说说假如下毒,什么人有机会?”
杨志把证词还给杜万彻说:“宋人、辽人都有机会,最关键的还是现场,徐宁说骑兵马上就出动了,为什么没看见人影,那就是有撤退的通道,找到通道,也就知道是哪一方的人出手。辽人的证词我不相信,也就不看了。”
杨志等于在一团乱麻中,扯出了两个线头,但是线团不在手上,没办法去验证,杜万彻心满意足地和米友仁走了;两人回去以后向景王回禀,杜万彻另外修书一封回刑部,说了杨志的意见。景王赵杞看了米友仁带回来的文稿,问清楚确实是杨志想出来的,吃惊地说:“杨志还真是有才。”
米友仁干脆地点点头说:“是跟我差不多的聪明。”
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孙公公等所有人出去,才小心地和景王赵杞说:“王爷,离开汴梁的时候,奴才听到一个消息,杨志是郓王赵楷的生意伙伴,当着很多人的面郓王说了,他拿真金白银和杨志做生意,一人一半。”
赵杞这才明白郑皇后要自己杀了杨志的用意,自己这个三哥一直自诩为读书人,讲究的就是风骨,什么时候对做生意有兴趣了;郓王赵楷和杨志合伙做生意,可能就是玩玩,也可能是收拢人心,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