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是琦涵?”
赵庆阳比李琦涵大六岁,年少时候经常去找李琦涵玩,但自从六岁的生辰之后,李琦涵就再没有见过他,他哭闹着要见李琦涵,但安亲王却告诉他李琦涵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当然安亲王不可能告诉他那个地方在哪儿,至于赵庆阳要怎么理解那就是他自个儿的事情了。
李琦涵已经不想在这个白痴问题上浪费时间了,她定定地看着赵庆阳问道:“翠姨是怎么死的?”
“一剑抹喉。”赵庆阳沉声说道,然后又意犹未尽地盯着颜修德,“说不定是有些人栽赃嫁祸给我。”
颜修德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李琦涵。
李琦涵摇摇头:“我知道你在怀疑谁,但这件事,不是他做的。”
这一次轮到颜修德觉得不可思议了,他和李琦涵不过才相处几日,这女人就这般相信他?然而紧接着李琦涵又径自道:“颜修德如此狂妄,怎么可能对翠姨下手,就算是翠姨惹怒了他,也是叫手下人将翠姨乱棍打死罢了,一剑抹喉,只怕是高手才能做出来的。”
李琦涵是不会轻易相信人,但翠姨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像颜修德所为。
虽然道理是对的,但这话听起来怎么如此不顺耳。
“那你觉得是谁?”赵庆阳问道。
“我哪儿知道。”李琦涵摇头道,“邯郸城我陌生了十年,怎么可能知道还哪些人。再说了,翠姨一介弱质女流,怎么惹上高手?”
一剑封喉,若非高手怎么做得出来?
李琦涵的推测倒是有些道理,不过当下赵庆阳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李琦涵问道:“昨夜你有没有觉得哪儿不对劲?”
“我昨夜睡的死,今早上都是被府都衙门的人给吵醒的。”赵庆阳有些懊恼地拍了拍脑袋,“若是我昨夜不喝酒,也许半夜还是能够察觉到声音。”
“喝酒?”李琦涵皱起眉来,“你喝什么酒?”
“昨夜是我和琉璃订婚四周年纪念,如果不是爷爷战死沙场,现在琉璃已经是我赵庆阳的人了,所以……”
“谁问你这。”李琦涵当下可没有兴趣来听赵庆阳缅怀过去的情事,冷声问道:“你昨夜喝的是什么酒?”
赵庆阳道:“我哪儿知道。”
“你喝什么都不知道,怎么没把你毒死。”李琦涵的嘴巴十分厉害,加上这副模样,却是引得赵庆阳不由得“咦”了一声。
赵庆阳往后走了两步,然后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琦涵,登时“哦”了一声,他的那个“哦”字拖的老长,仿佛一种如梦初醒的样子。
“你就是那个揍了我手下还揍了我的小矮子。”赵庆阳登时不乐意了,“有你这样的人吗?一进邯郸城就把我这个表哥给暴揍一顿,我现在肋骨还疼着呢!”
那天李琦涵的确是下手很重,不够全都是赵庆阳自己找事。
李琦涵讪讪一笑:“那我不是十年没见你,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吗?”
“借口!全都是借口!”赵庆阳登时孩子气一上来,就像一个耍赖的泼皮一样,正要发作,却是听的颜修德阴沉沉的声音响起来——
“你要是想在这儿继续待着,就只管耍无赖。”
登时,赵庆阳收敛了不少。
这个时候他已经可以确定李琦涵和颜修德不是来为难他的了,而是来救他的。虽然在他的印像之中姑姑的样子很模糊,但是他记得在父亲的书房里面还有姑姑的画像,至于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李琦涵,到时候回去一看便知,这个时候还是暂时相信的好。
“我真的没有什么印像了,”赵庆阳挠挠脑袋,叹了口气,“那酒是我自家酒窖里面的,不过说来也奇怪,昨夜我倒是睡的很沉,一点儿动静都没有察觉到,直到今早上衙役来将我抓了,我才知道出事了。”
“事不宜迟,我们得去你府上看看。”李琦涵沉声道,然后冲颜修德道,“走。”
只是这一个字从她嘴里出去的时候,李琦涵已经看到了颜修德微眯起来的眼睛,无比凶险。
“你让我走?”颜修德的声音有些阴沉,比这阴暗潮湿的牢房都还更胜一筹。
李琦涵嘴角微微上扬,赔笑道:“当然是您老人家先走。”
和颜修德周旋,李琦涵不会吃一些无意义的亏,现在他是主她是次,这一点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对于李琦涵的态度,颜修德倒是很满意,这些日子的相处,李琦涵的变化不是一点两点的,从一开始的针锋相对,到现在的“相敬如宾”,颜修德颇为受用,不过他也知道,李琦涵和他之间到底还是交易。
想到这儿,颜修德的心里不免涌出一丝不痛快来。
不过他在朝野之中挣扎了太久,一张假面具戴久了,要摘下来还是比较困难的。
他往前走了两步,然后想起了一些什么,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径自道:“赵庆阳,如果我是你,在这牢房里面还是不要摆架子,毕竟府都衙门的人有许多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你!”赵庆阳气的脸色发紫,他长这么大还从未这般一次次地遭受打击。
自从安亲王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他收到的屈辱那可不是一点点,他握紧了拳头,好半天才冷声道:“你放心,我死不了。”
颜修德冷冷一哼,并没有多言半分便是带着李琦涵走出牢房。
他们并未久留,就如李琦涵所言,这个时候他们不能浪费一刻,要找出幕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