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就如一个定身咒般,让颜修德往前的步伐停滞不前,他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从一大早进宫开始,他的脸色就没有太好看过。李琦涵心中有些急迫,至少她想知道颜修德和外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外公要将颜修德亲手送入府都衙门的地牢。
颜修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牢房腐朽的潮湿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但这个味道却比一些俗气的脂粉味要好闻的多,当然这是基于他自己而言。
“有些事,你不必问。”颜修德身上的秘密太多了,如果要挖,必定会千疮百孔。
他继续往前走,正如他所言,这儿他熟悉的很。
当他的步伐停在一间牢房门口的时候,李琦涵几乎是下意识地往里面看过去,就算是李琦涵那般清冷的性子也忍不住惊呼一声:“呀!”
这才多久不见呀,当初那个在街上带着武者向她挑战的赵庆阳,怎么就变得如此不成样儿了?满身的污迹,一脸憔悴,卷缩在稻草堆里面,模样极其狼狈,这还是那个趾高气昂的岐王吗?
“表……”李琦涵张了张嘴,那个“哥”字尚未说出口,便是看到赵庆阳缓缓地抬起头来,而后者的目光显然自动掠过了她最后落在了颜修德的身上。
“颜修德!”
怒意森森的话语从赵庆阳的嘴里发出来的那一刻,李琦涵却是轻轻地松了一口气。
幸好,就算在这样悲哀的境地里面,身为安亲王的孙子,赵庆阳还是知道安亲王生前的敌手是谁,就算如此狼狈也没有半分的求饶倾向,唯有那满腔的怒火。
“颜修德!你陷害我!”
赵庆阳冲了过来,如果不是有牢房的木头栏栅将他挡住了,只怕他还真的要冲过来准备暴揍颜修德一顿,当然这也只是想想罢了,毕竟两者实力悬殊。
李琦涵站在颜修德的身后,静静地看着近乎暴揍的赵庆阳。
他灰头土脸的,身上有些七七八八的伤痕,衣裳上的血迹未干,每一个大的举动都会扯动正在结痂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本王用得着陷害你?”颜修德风轻云淡地说道,“就是你爷爷,本王也用不着陷害。”
“颜修德,你个王八蛋,你以为你是什么,你不过是先皇的禁脔,现在又巴结太后,除了靠美色魅惑君王,你还能做些什么?”
赵庆阳口无遮拦地辱骂着,每一个字都仿佛锋利无比的刀刃,一刀刀地插入颜修德的皮肉之中,只是身经百战的他,早就忘却了疼痛是什么了,余下的也只有麻木。
对于赵庆阳的口无遮拦,李琦涵着实为其捏了一把汗,这家伙还是如此冲动,难道被关着还没有收敛一些么,还像几天前在街上那么嚣张。
不过赵庆阳说的倒也是事实,颜修德的那张脸还当真有魅惑君王的本事,想到这儿,李琦涵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也许是在牢房之中笑人也太过张扬,也是触怒了赵庆阳。
“看什么看!”赵庆阳觉得骂了颜修德心里还是不顺气,当下就朝李琦涵骂道,“看你的样子都不像个好女人,跟着这样的男人,除了贪钱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真是没家教的家伙!”
“你说我没家教?”被莫名其妙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的李琦涵当下瞪大了眼睛,怒道,“该死的,你知不知我是谁呀?”
“跟在颜修德这王八蛋身后的人肯定不是好人,王八蛋,居然让季斌那老家伙好生伺候我,害得本王挨了不少皮肉之苦,颜修德你有种。”赵庆阳继续骂骂咧咧地说道,顺带还道:“你做那么多缺德的事,就不怕生个儿子没pì_yǎn儿吗?”
真是粗鲁!
“我生儿子没pì_yǎn儿?”颜修德嘴角微微泛起笑意来,那种笑,阴冷无比,让赵庆阳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在这地牢之中,要杀一个人,还是易如反掌的。
哪知颜修德不仅没有动手,反而将李琦涵往怀里一带,笑意如常:“若是我生个儿子没pì_yǎn,你就当这个没pì_yǎn孩子的表舅舅。”
“你,你说什么?”
“我说,你继续诅咒,我倒是要看看,我儿子,你侄子,有没有pì_yǎn儿。”
这两个人,一人一句“pì_yǎn儿”,让人听了都觉得不堪,也不知道如此地位的人怎地能说这些粗鲁之话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的。
“你们真是够了!”李琦涵怒斥道,“加起来都快半百的人了,还这样闹腾,至于吗?”顿了顿,她才推开颜修德,走到牢房门前叹了口气,又将袖子卷起来,将自己的胎记露出来,道:“表哥,我是琦涵。”
赵庆阳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你是琦涵?不可能!”
他将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得,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李琦涵,皱起眉来:“这个胎记谁都会做,就连李琦滋那个臭婊子也做了个一模一样的,混淆视听,冒充我表妹,爷爷说,琦涵死了。”
“外公怎么可能说我死了?”
“爷爷说,琦涵去了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不是死了是什么?”赵庆阳还有理了。
李琦涵的嘴角抽了抽,一脸的无言以对。
“我真的是琦涵,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权力,不过表哥,我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琦涵不是来看好戏的,她要查出这件事的事实,只是当她这么一问,赵庆阳正犹豫的时候,颜修德却是将脸一冷道:“这件事交给惊羽来办,阿九,回去了。”
颜修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