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买来了,厂房还没有,上官敬业在城里南门边买了一个荒废的花园,准备改建成厂房,委托老婆舅苏明道打理一切,那天苏明道正指挥工匠们平整土地,突然冲进来一伙人,说这块地是他们的,要苏明道和工匠立刻离开。这块地是苏明道亲手买的,心里十分清楚,怎会是这些人的,就说:“你们这些人是什么人?竟然白天说梦话,这地是我亲手买的,怎会是你们的?”那伙人中一个为首的猪头狗眼,粗袍短服,上来抓住苏明道就是两个耳光,吼道:“胡说八道,这块地是我花大钱买的,你看看这是什么?”汉子拿出一张买卖文书在苏明道眼前晃了晃,苏明道哪里肯信,挣脱了他的手,也吼道:“你才是放屁!工匠们别听他胡说,把他们赶出去!”那汉子大怒,捋起袖子一把拧住苏明道,吼道:“你这厮敢这样对我说话,不给你点厉害瞧瞧怎认得我阿豹大爷!”说罢一拳猛击在苏明道眼角上,只听苏明道惨叫一声,眼中鲜血涌出,双手护住眼睛,痛苦万分。汉子随手一推,把苏明道推倒在地,又叫众人动手,众人个个如凶神恶煞挥拳就打,吓得那些工匠都纷纷逃跑了。
苏明道被几个工匠扶着回到上官敬业家,上官敬业和苏娘子、上官杏鹃见了,忙问所以?工匠们把事情经过細细说了,上官敬业大怒,心想:天下竟有这样蛮不讲理的人,难道没有王法了。
上官敬业带着一伙人,拿着棍捧和买卖文书到废园里去找那些人评理算帐,进了园子,只见那粗袍短服的人冲着上官敬业说:“上官老板怎么有空到这里来?”上官敬业吃了一惊,认得是苏州有名的恶棍“杀猪豹”,心里有几分胆寒,因为好汉怕赖汉,赖汉怕死汉,这杀猪豹是有名的赖汉,躲都躲不及,今日找上门来,不知该如何对付。上官敬业勉强搭笑说:“原来是阿豹,这园子是我家早买的,不知你为何在此?”杀猪豹满脸横肉瞪眼说:“原来是这样,你不会搞错吧!这园子可是我刚刚花大价钱买下的,因为地处闹市,准备开个烟馆,你看这是我的买卖文书。”上官敬业不信,拿过文书仔细看了,确实不错。
原来这园子的主人是个赌棍,起先把园子卖给了上官敬业,后来听杀猪豹说愿意出大价钱买他的园子,说:“你来迟了,我已把园子卖给了别人。杀猪豹说:“不碍事,你只要再写一份买卖文书给我就行。”那赌棍就又写了一份文书给他,杀猪豹照样付了银子。
上官敬业说:“你等等,我也有文书。”上官敬业拿出文书给杀猪豹看,杀猪豹看都不看,拉着脸说:“我不管,反正这园子是我先买的!”上官敬业知道没法和无赖说理,立刻去找那园子主人赌棍,这赌棍拿了两家的钱早跑了,哪里找得到。上官敬业觉得直接和这种无赖打交道没有结果,不如到官府去解决,也许会好些,因为无赖毕竟还有点怕官。无奈之下上官敬业只得花了不少银子找讼师写了一张诉状,依讼师告到官府,可是过了好几天,官府没有回音,上官敬业去问讼师,那讼师说,状子己交给衙门中的刘师爷了,刘师爷说衙门内案子太多了,你这小事不知什么时候才轮到传唤。上官敬业听了,心里急得很,厂房没着落,买来的机器没地方放,放在外面风吹雨淋,怎么得了。上官敬业只得依讼师去催催,讼师早与刘师爷串通好了,要敲他银子,讼师说:“要想早点审案,你就得打点打点,这你还不明白吗?”上官敬业无奈,只得又拿出五十两银子给师爷。讼师扣了三十两,只拿二十两银子给师爷。
师爷吃了一家又想吃第二家,他找到杀猪豹,把上官敬业告他的事透露给他,杀猪豹笑笑说:“不怕,让他告吧!”师爷本想他会发慌,央他帮忙,谁知是这态度,不吓吓他,怎能捞到银子?就说:“上官敬业可是本地大财主,他要告你,你就得把地还人家,人家先买的地,你怎能抢他的。”杀猪豹笑说:“师爷,实话告诉你,这烟馆不是我一人开的,大老板是曾府二少爷,我是明的,他是暗的,不然我也没这胆量。”师爷听了,才知其中奥妙,心想不如直接找曾青书,肯定有好处。师爷来到曾府,守门的禀报进去,曾青书出来和他相见,师爷把上官敬业告杀猪豹的事说了,并把杀猪豹说曾青书是后台大老板的事也说了,曾青书大怒说:“别听他放屁,这该死的杀猪豹到处乱咬。”师爷说:“既然这事和少爷无关,公事公断,杀猪豹肯定要输,我也先告辞了。”曾青书本想派个人暗中告诉黄知府要他帮忙,谁知被师爷挑明了,心中虽不乐意,可也无奈,说:“黄知府是我家什么人,你应该明白,虽然我不是烟馆的大老板,但杀猪豹是我的一个朋友,朋友的事还是要帮的,所以这官司还请师爷多多包涵。”说罢,命佣人封五十两银子递给师爷,师爷心中明白,点头说:“多谢二少爷,具体事包在我身上,黄知府那边也请打个招呼。”曾青书说:“这我知道。”师爷揣着银子,满心欢喜去了。曾青书见他走了,愤愤不平“屁”了一口说:“阎王好对付,小鬼难缠!”
师爷把这诉状递上去,这苏州知府正是黄巴山,知道理屈的是杀猪豹,而杀猪豹的靠山是曾青书,可是曾府怎么可以得罪,一时踌躇不定,师爷知道他的心思,说:“这事不难,赌棍已跑,谁先谁后无人对质,把园子判给杀猪豹,曾府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