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的天气也是多变的,早晨还是晴天,一会儿说不准就有雷雨来临。不过雷雨来的也是时候,让劳碌了一整个月的庄稼人好好歇上一歇。花色脸上的疤痕已是浅的几乎见不着印记,现下也不常用丝巾覆面。说来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只是舒爽的日子没过几天,又被人打断。
花色喜欢阴雨天,永丰镇也是经常这般阴雨绵绵,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每当这个时候哥哥不会只留下花色一人出去玩耍,爹爹也会早些回家,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说些嬉笑话。那时候是花色最怀念的日子。
这天花色一如既往翻看莫老爷子留下的功课,却是被子环打断,子环脸上表情很是耐人寻味,回头好几次才不甘不愿的对花色道:“姑娘,曲家小姐过来了。”
花色颔首,看了看外面此刻倾盆大雨不紧不慢地问:“来了多久了?”
也不知花色哪里让子环觉得舒服了,子环这才脸色好些说:“来了有一会了,一句话不说的在外面淋雨,若不是我出去一趟怕是要站到天黑。”
花色一惊,站起身子问:“怎么没人说一声?”
子环没好气道:“人都被拦在外面呢,说是曲家小姐的吩咐,不想打扰您,外面陪着站了好些人。”
花色深吸一口气,拍拍子环道:“知道了,你去端些热水过来,将我之前的衣服拿出来。”子环一一应了。
这曲家姑娘虽说身子未长开,骨架却是在那,这边的男子、女子身材俱是高大,花色比起他们明显瘦小不少。所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花色也是连忙迎出去,果不其然看见院子外面站了好些人,有曲千佳带来,这所院子的仆人亦有。而已无一人撑伞,旁边有撑开的散,只是散落着,怕是曲千佳不让撑的。
花色连忙出去将曲千佳拉进屋檐下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这么大的雨不知道让姑娘避雨?”声音较之平常更是严厉。花色很少有这么大的火气,奴仆们俱是知道的,见花色这般面面相觑却又不敢辩解。
花色见状更是气恼,说了句:“让管家过来见我,你们回去收拾收拾,等着领罚。”
曲千佳他们不敢招惹花色是知道的,花色才来没多久,又不经常露面。而且这曲千佳三天两头的来找花色,自然让他们形成花色与曲千佳交好的错觉。曲千佳对待仆人的态度在这整个曲镇想来都是有名的。花色不是气他们不敢招惹曲千佳,而是气他们不知道明哲保身。
刚刚花色斥责的话明显是庇佑他们,让他们将责任往曲千佳身上推,这样一来不仅不是他们护主不力,相反还是曲千佳身为客人却反客为主,造成这么一场不算事故的事故。
谁知那些人竟个个都是榆木脑袋,怎能不叫花色生气?再说这曲千佳也实在疯癫,好好的这是做什么?
“你怎的如此任性?若是得了风寒如何是好?虽说是夏季,得了伤寒一样难受,你不知道?”花色皱着眉,拿袖子帮曲千佳擦着脸上的水珠。
曲千佳一声不吭,见花色动作轻柔才没绷住,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带着哭音说:“我及笄那天,姐姐几人走的时候不是很高兴,我不知道我哪里做的不好,让你们生气……我……我……”说着竟是哽咽的不成声调。
花色连忙安抚道:“哪有的事?是谁乱嚼舌根子?那天我只是因着身子不爽利才没喝你的酒。”
曲千佳抽噎了两下眨着眼睛问:“可是真的?”
花色叹气道:“怎么不是真的?再说就是我真的生气你也不能拿你自己的身子糟蹋,还将我府上闹了个天翻地覆。”
曲千佳破涕为笑,拉着花色的衣袖撒娇道:“我这不是怕你生气么?”
花色没应声,将人拉进屋里,好在热水一直备着,子环只是出去吩咐了两句,热水立马就送到。花色道:“喝些生姜水驱寒,等会擦洗下身子。”说完就与子环一道出去了。
子环自是不会去伺候那曲家姑娘,好在曲千佳是带了人过来的,就是那日在船上四处磕头求救的姑丫头,名字唤作荷花,现改的。之前唤什么,花色还真不知情。
那丫头想来也是淋得不轻,嘴唇都冻成了乌色。但见曲千佳进来后便露出舒心的微笑。花色给子环使了一个眼神,子环会意,端了碗姜汤与她。荷花惊诧的看一眼花色,也不推辞,只是结结实实的跪下磕了一个头,才接过子环手里的姜汁。
倒是个实在的姑娘,花色想。
衣服自然也与荷花一道备了,借的也是花色的衣裳。只是没有与那主仆二人明说,怕又生出什么事端来。
曲千佳收拾好出来后,亲昵的过来就要挽花色的手臂,花色不着痕迹的躲开了,问她:“今日雨下的大,你怎的过来了?”
曲千佳瘪嘴道:“我与爹爹吵了一架,气不过就跑出来了。”
花色一阵胸闷,这人怎的就黏上自己了?花色自认一向对她不是太过热情,怎的就让她将自己认作闺中密友了?
“你跑出来不与你爹爹说一声,若是出了事怎么办?”花色苦口婆心的劝着。
曲千佳强着道:“哼,谁让他惹我生气?”
花色知道说不通,叹气道:“随你。”而后也不管她,自顾自的看起书来。说是看书,有人在旁边死死盯着,怎么也是看不下去的,花色余光看的清楚,不想遂了她的愿,只当做没看见。
二人僵持了一刻钟左右,子环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