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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揉了揉眼睛,目光中尽是愕然,她好像看到了阿越的身影,也听到了阿越的声音?
声音的源头又传出一声轻笑,带着十足调侃的意味。
“本王打了胜仗回来,暖儿还不为本王接风洗尘吗?”
远远的,光芒最中央,神采奕奕的屹立着一个人。银色的战袍,飞舞的赤红披风,俊朗的容颜,熟悉的笑意。
白锦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疼痛感从胳膊上密密麻麻的传到心头。
疼啊,所以,是真的?
白锦第一次这样感谢自己娇弱的皮肤,仿佛那深红色的淤青就等同于那个人的拥抱,等同于让人沉醉的幸福。
胳膊上传来一个人的轻抚,徐徐的清风吹过,周越用指腹滑过白锦的鼻尖,戏谑道:“想我想傻了啊?哪有人自己掐自己的。”
白锦几乎抑制不住自己心头的慌乱,“阿越,真的是你?”
周越哈哈大笑,“木丹说你在里面睡午觉,谁知道你还能把自己睡傻了啊。不是我还有谁,再有谁敢这样碰你,本王不断了他手脚才怪。”
熟稔的语气,熟悉的腔调,白锦告诉自己不需要再怀疑了。
“我方才进来的时候,你满头大汗,做噩梦了?”周越卸下身上的盔甲,侧身将白锦纳入怀中,手指不断的缠绕着白锦的长发。
白锦双手覆上自己的心口,微微点了点头,的确是十足的噩梦,害的她差点都要吓死了。
“我梦见,我收到二哥的书信,他说你们打了大胜仗,已经彻底让西戎滚出了大周的边界线。”
“嗯?这是好梦呀。况且,我可是真的大了打胜仗,二哥都有夸赞的。”
“哼,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投机取巧在二哥哪里儿献了很多的殷勤。”
周越朗声一笑,“生我者父母,知我者,暖儿也。说起来,我得多谢二哥,若不是他,我到哪儿找到暖儿这样的娇妻。”
白锦娇嗔的瞧了他一眼,慢慢的压下了自己心里的不安。
“后来呢?”周越顺手拿起冰凝膏在她的手腕处轻轻的涂抹着。
白锦心中尽是重逢的欢喜,她一点都不想说那些煞风景的事情。重点是,她的阿越,已经回到她身边了。
噩梦,也只能是噩梦了。
“阿越,你怎么没有和大军一起呢?”白锦故意问道,她心底再明白不过,他肯定是快马加鞭才能才大军进城之前赶来皇宫。但现在,她就是想听他说这些腻歪的情话。
“暖儿一定要听吗?”周越抵在白锦的额前,眼角都染上了笑意。
白锦努了努嘴,当然!
“我想见到暖儿。迫不及待,所以就扬鞭赶来皇宫了。”
白锦立刻喜笑颜开。
这时候,门外木丹突然进来,声音中尽是喜悦。
“主子,大军就要进城了。您要去看看吗?”
白锦微笑着点头,拉着周越就要往门外走。
“暖儿,不去了吧。”意外的,周越竟然试图阻止白锦的脚步。“大军有什么好看的,我都在这里了,你还要去看别的男人吗?”
白锦笑吟吟的在周越脸上落下一个吻,“乖,大军我见过。但是阿越亲自率领的大军我还没有见过,你总要让我张张眼嘛。”
周越哪里抵得住白锦的撒娇,只好应许她。
距离城门不远的酒楼厢房上,白锦临窗捧着酒杯,伸长了脖子朝着窗外看到。
身后,周越无奈的搂着她的腰,“你慢点,让旁人看到了岂非要笑话你。堂堂长郡主,如此的小孩子气。”
“阿越,你不懂,能小孩子气任性的都是有人宠爱的。我有阿越你宠爱,自然是要张扬任性一点。不然多亏啊。”
“好好好,暖儿说的都对。你看,你看,好了吧。我会抱住你,绝对不让你落下去。”
白锦满意的在周越的脸上又印下一个亲吻,继而转头看向了窗外。
先锋军队已经浩浩汤汤的进了城门,满条街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人人都在张望欢呼。白锦心头不禁一阵的欢喜,这就是她的阿越率领的军队啊。
将士们步伐一致,军容整洁,气势昂然。一身的黑色铠甲在光亮下闪闪发着光芒,如出鞘之剑,锋芒毕露。
但是白锦却渐渐发现,从城门中走来的将士们的头上似乎都绑着一条白色的麻布条。再稍稍往后的将士们甚至浑身的缟素,面容悲伤。
白锦的心头顿时一沉。
军中能让将士们披麻戴孝的,只有高品级的主帅或者将领。那么大周王军是哪位主帅牺牲殉职了?怎么都没有传回来军报?白锦连忙回头,想要询问周越。却在垂头之际在自己腰间发现了猩红的手印,还带着温热的气息。
那双环着自己腰侧的手也变得干枯而冰冷,让她止不住的浑身颤栗起来。
白锦慌忙回头,赫然发现身后的周越眼神空洞,双目无神。眼窝深陷在苍白的脸上,身形僵硬,极为怖人。
白锦的瞳眸骤然收缩,她的口中难以置信的呼喊着,但四周却仿佛听不见她的声音一般,所有人都在继续呼和喧闹着。
“暖儿,对不起。”
僵硬而冰冷的声音,白锦猛地退了一步,整个人撞在了窗户边框上。她朝着窗外看去,满街都是银白色的纸钱,漫天飘舞。透过纷飞的纸钱,白锦赫然看见随着军队浩浩汤汤前行的是一具黑色红绳的棺材。
临街的百姓陆陆续续的跪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