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卫甲恍惚间在她身上看到了陆大人的影子。“这……采药是男子做的事,风吹日晒、上山爬树的,叔怕你受不住。”
阮卫甲犹豫着,不知如何是好,素来只听闻街坊送儿孙去学医采药,从未看到过谁家的姑娘背着筐篓去爬那悬崖绝壁,此事还得和婆娘商量。
绾绾却是心中已然有了主意,她的女红并不好,如今在阮家,阮卫甲供养着她已显吃力,更何况送她那些官家小姐才能上的官学教坊?
“叔,”绾绾撒娇地摇着阮卫甲的手臂,“我还小,日头大点也是断然晒不黑的。”
阮卫甲被她磨的没了法子,无奈道,“我同你婶商量下,寻个时间再同吴药师细谈。”
“我就知道叔最好了!”绾绾抱着阮卫甲,面上笑着,这笑意却是达不到心底。
阮卫甲只是一下一下地拍着绾绾的背,一如往昔哄桃花睡觉那般。
过了一会,阮卫甲见绾绾不再动弹,便轻轻地把她侧放在床上,掩上门出去了。
绾绾并未睡着,她怔怔地盯着头上的青瓦出神。
之前曾听闻阮叔在太医署学过医,想必抄家那日的桂花糕定是被加了什么,她才昏睡着,由着他使了出狸猫换太子的戏码,连累桃花无辜死去。
如今爹被砍头,甚至被枭首示众……记得爹说他什么都没做错……痛恨爹到如此地步,难不成是有人在陷害陆家?是那个田中策?
今后自己跟着吴药师采药,通晓点药理后再同阮叔习些医理,日后立足是不成问题的。待寻到机会,再慢慢查明爹的案子。
绾绾这么打量着,经历了这么多,她像是一夕之间就长大了,变得稳重成熟。
从今以后,她便是桃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