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莲听得吐吐舌头:“听起来这里面学问很大呀。”
“对呀,斑点是怎么出现的,不同的情况就有不同的原因,要搞清葛跳峰怎么死的,也许这些斑点是个重要的线索。”
“他叫葛跳峰?”
“对。”
“他是哪里人?是省城的吗?”
“是中翰人,跟我一样。”
“中翰的,怎么会死在省城外的河里了?”
面对这个率真女孩,肖光捷决定说实话,相信只要将心比心,吉莲自然也会有什么说什么。他就把葛跳峰和廖阿玫的事简单讲一下。
吉莲厌恶地呸了一声:“原来是一对不正经的男女,不要脸啊。”
“是呀,他们做的事挺不厚道的,正因为这样,那个男的死了,死因就显得有点不平常了。”
“是被人杀死了?”
“当然有这种可能性,所以警察们要没完没了来打听,警察去了又是侦探来了,如果葛跳峰是渔船上的人,或者是沿河岸边哪个村子里的农民,他的死会引起很多疑问,到底是自己落水死还是被人害的?警察先要了解他有没有落下仇恨,跟人结怨,如果有,必定先查仇人,而葛跳峰跟一个女人私奔,拉仇恨的可能性更大,所以我们要往这方面调查。”
吉莲问:“肖哥哥,这事会不会就是女人的老公干的?姓葛的把人家的老婆拐跑了,人家不恨吗,肯定恨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葛跳峰的死因,专门去查女人的老公也没用,葛跳峰死因是最关键的,现在尸体已经检验过,证明葛跳峰是死后入水的,也就是他不是淹死,但又找不出他的具体死因,法医也说不清,目前最大的疑点就是这些斑点了,你想想这些斑点有多重要。”
肖光捷算是把吉莲当成老朋友般倾诉了,把案情都和盘托出了。吉莲知道肖哥对她真的信任,她也越来越认真。
“那些小斑点,到底成什么样?”她问。
肖光捷恨不得带上吉莲去侦缉科,直接看一下,但也得吉莲愿意才行。
“讲是讲不清的,就像红色芝麻,但又不突出在外面,就是皮肤上有一点一点的颜色,红色的。”
“是细小的血点子?”
“如果是血点子,早就变颜色了,就像血瘀,会变深,变紫,但这些斑点一直显得红红的。”
“那你认为是什么呢?”
肖光捷指了指河里,“我在想,是不是水里的某些东西叮出来的?”
吉莲两眼一亮的样子,“有可能的,水里有各种的水虫,像孑孓,蜉蝣,水蟑螂,小蜘蛛,还有米粒虫,水革蚤……”
肖光捷真吃惊:“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啊。”
“是呀,我从小就在船上长大,我爹妈天天教我辨别水里的鱼虾,还有虫子,有时候我跳水里洗过澡,身上会莫名其妙的痒痒,或者疼,我爹我妈一看就知道是什么虫子咬了。”
“啊呀,那太好了,你愿意跟我去看看吗?”肖光捷竟然脱口提出来了。
“是去看葛跳峰的尸体?”
“对,你帮我们辨别一下那些红斑点是不是被咬出来的,是哪种虫子咬的,好吗?”
吉莲居然答应了,好像为能帮到肖哥的忙而感到自豪。
可就在这时,一直坐在船头埋头补网的吉爹却开口了,闷沉沉地扔过来一句:“去看啥呀,还用去看?”
吉莲朝肖光捷伸伸舌头,问她爹:“爹,你都听到了吧,肖哥哥他们在查那个死人的案子,他们需要帮忙,我就去看一看,不要紧吧?”
“不用去看,我知道那是啥。”吉爹抬起头来,脸上没什么表情。
吉莲高兴地一拍手:“我就知道我们说话,我爹一直在好好听着,一定有看法了。”
肖光捷连忙问:“大叔,你认为那些小斑点是尸斑还是被虫子咬的?”
“是被虫子咬的。”
“什么虫?”
“蚂蟥。”
吉莲又两手一拍:“对噜,我也想到是蚂蟥,只是有点不好确定,现在我爹都说是,那一定是蚂蟥了。”
肖光捷却愣着,脑子里飞快地跳出蚂蟥丑恶的形态,他对蚂蟥一点不陌生,小时候在河里被叮过,这种软糯糯的吸血虫让人想起来都头皮发麻。
“大叔,你怎么确定是蚂蟥咬的,看都不需要亲眼看吗?”这一点必须得充分证实才行。
吉爹这才放下手头的活,端起旁边的茶杯喝了几口茶,对着肖光捷说道:“尸体被捞上岸后,我也看到过了,当时那个尸体是朝天放的,衣服往上缩,露出肚子的,正面是没有红斑点的,不过后来警察来运走时,一抬起来,我就看到右腰上有两个小红点,我一看就知道那是蚂蟥叮出来的,现在你来问起这些斑点,那我就告诉你,腰上的红点是蚂蟥叮的,背部估计也是的。”
肖光捷还是有点疑惑,提出他的看法:“大叔,有没有可能,这些点子是被那些水草给划出来的?”
“你是说水里的鞭子草?”
“是的,鞭子草的叶子边都很粗糙,像锯齿一样,我小时候在河里游泳,就没少被鞭子草割疼过皮肤,有时洗过后晚上睡觉都火辣辣地,虽然不是很疼但也挺难受的。我看到过胳膊上被鞭子草叶子割过的地方,就有红点子的。”
“那不一样,鞭子草的叶子割了皮肤,虽然也好像是红点,实际上像一串串珠子似的,你不是说尸体背上那些红点子是挺乱的吗?那就是蚂蟥叮了的。”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