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臣呢?”夙泠想起了昏过去之前的一切,张口便问。
“他...”鄂川欲言又止。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实话告诉我!”夙泠激动起来。
“我告诉你,但是你不要太激动,你的身体还没好。”
夙泠点点头,鄂川这才说了,“索纳他,拦不住他,只捞到了他和娜依的尸体,宁臣去为他们安排后事了!”
夙泠眼里的泪怎么都忍不住,“是我!是我害了娜依!害了父亲!都怪我!”
鄂川坐在他面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你父汗的事,我听蒲奴说了,你父亲是英雄!是一个值得敬重的大丈夫!他牺牲了自己,只为了成就你!是因为他信任你!知道你一定能做个好大汗!你不要辜负他对你的期待!”
“至于娜依,虽然我只见过她一次,并不了解,但是昨天那一面,我却可以看出,那是个像火一般热情、敢爱敢恨的女子,她是爱你的!也是自愿为你做这一切的!你的命是她换回来的!她并不希望你自暴自弃、自怨自艾,只希望你健康平安的活着,这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选择,你又何必太过于自责呢?难道是希望她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心吗?”
“索纳生前便爱着娜依,但是两人没有在一起,但是死了,却能永远与自己所爱的人相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选择,每个人的宿命,而你的宿命就是要走这一条孤独的路,登上无人之巅!”
夙泠一点点回过神来,短短一夕之间,失去了最敬重的父亲,最亲近的朋友,最爱护的妹妹,他不得不成长起来,不得不面对这一切,爱而不得!爱而不得!都是宿命吧!
夙泠吸干了眼泪,坚定看着帐外的光,仿佛他的父亲就在那里,“父亲,我以我的姓氏起誓,我一定会做个好大汗!不辜负你的、娜依的、索纳的期盼!”
鄂川见他终于恢复了斗志,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这才对!才是我认识的夙泠!”
“这次的事,还要谢谢你!鄂川大哥!”
“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们怀柔人不讲究这个!我们是兄弟!”鄂川爽朗说道。
夙泠感激的点点头,鄂川复又说道:“你身体还没好,你好好睡一会儿,我就不打扰你了!”
夙泠点点头,鄂川便离开了。
又过了一天,夙泠与纪宁臣站在峡谷边,河边堆着高高的草垛,娜依与索纳的尸体手牵手的平放在草垛之上,纪宁臣看了看夙泠,夙泠则看着两人的尸体发着呆,两人的脸色发白,纪宁臣为两人换了喜服,让两人能够在地下做一对名副其实的夫妻。
夙泠沉默了一会儿,“希望你们在地下能够相知相许,相守一世!”说完,便从纪宁臣手里接过火把,仍向了两人。
火把落在草垛之上,瞬间将两人吞没,夙泠便一言不发的看着火势渐低,将两人化为灰烬。
他眼里干涸一片,连心都是干巴巴的。
纪宁臣有些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王子...”
夙泠则转过头:“我没事,不用安慰我!这都是宿命。”
说完便转身往自己的大帐走,纪宁臣看着夙泠的背影,短短数日,失去了父亲,朋友,总觉得王子变得越发沉默了起来。
但是娜依、索纳也是他的朋友,纪宁臣心底也很难过,感同身受,他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无言跟上。
可是夙泠还未走进大帐,便见大帐门口跪着一个人,见夙泠回来,便双手捧着一只长匣子,举过头顶:“王子,这是大汗的遗诏!大汗命奴才交给王子!”
夙泠接过匣子,走进帐内,“你也进来!”
蒲奴知道他一定有话要问,便跟了进去。
纪宁臣知道这两人有很重要的话要说,便站在帐外等候。
夙泠拿着匣子,坐在椅子上,打开了匣子,匣子里放着一卷明晃晃的圣旨,夙泠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他打开卷轴一看,果然是传位诏书,写着将皇位传给四子百里夙泠,夙泠干涸的眼底有些湿润起来,低低念叨,“父汗...”
“想必王子也应该清楚,大汗是希望您脱去善良,会狠会忍,成为一个能担得起重任的好大汗!”
“父汗才是一个英明的好大汗,他将一切都安排好了,甚至不惜牺牲他自己!”
“大汗有句话让我告诉王子,大汗说,他其实早就看破了多哈的计谋,但是他已经老了,而且也真的是中了毒,他已经担不起一个国家了,所以他愿意用这个机会换回儿子的成长。与其说是他为你牺牲,不如说他是如愿以偿。”
“父亲...”他在心底暗暗发誓,一定要做个好大汗,不辜负父亲的期待。
一时之间,空气都有些凝滞。
过了好半晌,蒲奴将一柄匕首交给他,“这是大汗让我交给您的,这是他贴身的匕首,你拿着他,就像大汗还在你身边。”
夙泠接过,摩挲着刀鞘,他想起小时候,他看着父亲腰上别着的匕首,镶着五彩斑斓的宝石,他想要要,父亲却说,你太小了,不让他玩,但是父亲答应他,若是他长大能够成为像父亲一样的人,便将匕首送给他。
时间太久了,他早已经忘了,没想到父亲还记得,父亲这是在告诉他,他已经得到他的肯定了。
“王子,大汗一生希望扩大疆界,成为一代霸主,现在楚国动荡,正是我们进攻的好时机!”蒲奴趁机说道。
夙泠闻言,心中一动:“楚国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