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这时也被人押了过来,她显然是睡梦之中被人抓住的,脚上一只鞋都没穿,显得有些狼狈,夙泠看着她,“父汗对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跟多哈联合起来害他!“
“好?!嫁给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好!他都能当我爹了!”王妃不甘极了。
“既然你如此嫌弃我父汗,又为何要嫁他!”
“我不嫁给他,我就会被我父亲活活打死!与其死,还不如嫁给他!但是没想到他那么老了!每晚看着他皱巴巴的皮肤,我都要吐了!”
“既然你这么嫌弃父汗!我许你生殉!”在怀柔生殉是要活活勒死的。
王妃怒目圆睁,“没想到,我越是厌恶他,越要与他作伴!做这一切就是为了活下来,到头来,都是白费!”她的神情突然悲凉了起来:“死之前,能否让我梳妆,换身衣服?”
夙泠到底是动了恻隐之心,点点头:“克察,你带她去!”
克察便带着她去了,走出去几步,王妃突然脚下一扭,身子便向右侧倒去,克察连忙扶她,王妃突然一笑,从嘴里吐出一颗枣钉,打进克察颈边,克察倒了下去,王妃拿起匕首便冲向夙泠,这时从哪里跳出来一个人,也追着王妃,夙泠没想到此变故,娜依却看到了,挡在了夙泠面前,匕首没入了娜依胸口。
鄂川从夙泠手里接过多哈,娜依摔在了夙泠的怀里,王妃则被娜依踢了一脚,摔在了地上,王妃被钳制了起来,夙泠这才看清了刚才追着王妃的人竟然是蒲奴,但他现下也没精力去管那么多,纪宁臣连忙去查看克察,见克察无事,只是昏了,才放下心来。
夙泠抱着娜依,娜依费力的看着他的脸,极力将手想要碰触他的脸,夙泠眼眶一热,“你这是做什么?不是对你说了,我对你无意吗!你为什么还要救我!”
“我...已经脏了,不配在你身边,但是若是能死在你怀里,也值了。”娜依嘴边的血不停往下流。
夙泠闻言,瞪向多哈,多哈则看着地上的娜依,“你为什么,就不能分给我哪怕一点点真心?”
“你并不爱我,只是想从王子身边将一切夺走,而我,从来就不属于任何人,我爱的不爱我,不爱的又逃不开,都是命,一切都是注定的,我终究是一棵浮萍...”她眼前是她小时候,家里人为她请了萨满,问宿命,萨满说她这一生将会孤苦无依,像是浮萍。
眼前的最后,是夙泠,夙泠向她伸出手,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
娜依笑了笑,愿意,怎么会不愿意呢?她的手垂了下来,带着一丝虚弱的笑意,闭上了眼睛。
索纳赶到时,看见的就是她死去的一幕,索纳冲到她身边,心如刀割:“娜依!”
那一夜,娜依两个字回响了整个草原。
娜依,你为什么不肯回头看看那个始终站在你背后的这个男人呢?纪宁臣叹息,或许当时所有的人都在这么想。
天亮了,夙泠也解了毒,他坐在西窗下看着日出,纪宁臣站在他身后,不知道怎么劝他:“王子...”
夙泠似乎没听到般,纪宁臣叹了口气,“索纳还抱着她不肯松手吗?”
“是呀,娜依走了,索纳也好像跟着她走了。”
“娜依的后事交给索纳去办吧...他一定能办好的...”
夙泠是心痛的,他捂着自己的胸口,将那幅破碎的画轴取了出来,那画早已经被他的血、娜依的血染红了。
想起娜依在他怀里死去的模样,他闭了闭眼睛,“是我...是我没有照顾好娜依,是我知道她对我有意,所以故意疏远她,才会害她被多哈玷污,才会害她惨死...”
“这跟您没有关系...这可能就是她的命...”纪宁臣也只能如此空洞的劝他。
“事到如今我不知道还能为她跟索纳做什么?”
纪宁臣也沉默了下来,她想要的永远也不会得到了。
“我记得那一年,我救下娜依的时候,她双眼虽然惊讶,却坚定,那时她还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这么多年来,她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是我却只把她当作妹妹,我知道索纳喜欢她,便一心想要撮合,所以我一味地拒绝她,以为她会回头,是我害了她,害了索纳,我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将对娜依的愧疚尽数弥补给索纳了。我要收娜依做我的妹妹,封为莲华公主,索纳则为驸马!”夙泠叹息道。
纪宁臣点头,“我去拟旨。”纪宁臣退了出去,帐内沉默了下来,夙泠看着桌上的画,将画扔进了火盆里。
这时,“奴才蒲奴求见!”
蒲奴走了进来,向夙泠行礼,夙泠看向他,开门见山:“你为什么会在王妃行刺时出现,你一直在盯着她?”
蒲奴则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将一封信递给夙泠:“这一切都是大汗生前安排的!大汗交代让我把玉玺交给二王子,并且在他死后,时刻跟在王妃身后,盯着她!”
夙泠诧异,接过信一看,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大汗的设计,他早知道多哈会反,早知道这一切会发生,但是他希望历练自己的儿子,夙泠太过善良,虽然心有谋略,却不愿伤害别人,所以他要让自己的儿子在绝境中成长,并且相信自己的儿子一定能赢,所以他苦心孤诣的安排了这一切。
夙泠只觉得喉咙紧巴巴的,眼眶一热,“父汗...”
这时,纪宁臣跑了回来,“王子!索纳...索纳...他...他抱着娜依投河了!”
夙泠猛的吐出一口血来,“快去...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