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行到南风国京郊的一座茶棚前,驻足观望了会,桌椅粗糙,茶棚有破损。他百般不愿的挪了下步子,拿出锦帕仔细擦拭了很多遍桌椅才不情不愿的坐下,拧着眉头,“真脏。”
简单的吃食也没点。
就看着。
虽然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他也不肯将就着吃粗糙的食物。
少女随之坐下。
她唯恐他突然消失,更没点东西,只拿出身上仅剩的一个野果,啃了一口,酸涩入口,淡定如常。他看着她,嘴角忽的划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几乎是一瞬间出手夺过野果,往自己嘴里塞,又几乎是同时,吐出来。
一脸的嫌弃,“味道真恶心。”
她恍若未知。
恍若未闻。
这时。
茶棚的老板往四周看了看,觉得没什么新客人,很闲,就一路小跑到自家媳妇面前邀功,“天还没亮我就起来,早早采购茶叶,所有的碗都是我洗的。我今天还擀面,给你煮面条。又煮了你爱吃的五香花生。”
他媳妇,“然后呢?”
老板低了下头,像是不好意思,又很快的昂首,假装镇定的提要求,“我要亲你。”
他媳妇是个很胖的妇人。
很胖很胖。
褶裙穿上她身上,能明显的看出腰间勒的发紧的肉。
他丝毫不介意。
憨厚的盯着她,仿佛在看世界上最美的琼花。看着憨态毕露的相公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肥胖的妇人嗔了一眼,“别闹,有外人在。”
老板看了下少年。
又看下少女。
彻底将这两人忽略,两个小娃儿懂啥,看见了就看见了,他趁着媳妇不注意,抱着她肥硕的腰,偷偷的,狠狠的亲了一口,又赶紧离开,“我去干活了。”跑的贼快,像个逃难的。
任都看得出来,他是怕媳妇说他不正经,怕挨训。
妇人撇他一眼,“真是。”
随即。
补充道,“都老夫老妻了,我还能在外人面前吃了你不成。以后不用跑这么远,我不会打你的。你是我男人,磕磕绊绊的过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我么,哪舍得真的欺负你!”
少年看着这幕。
怔住。
他满脑子都是刚才老板亲自家媳妇的模样,像是采撷着世界上最美味的琼浆玉露,他不明白,胖成那样,体重惊人,皮肤干涸,皱纹明显,怎么就亲的下去。
想着想着。
视线不知怎的,落在少女身上。
这个应该味道不错。
他想的入神。
她惯于看人脸色,习惯揣摩真假,一眼就发现他这会不是很专注,注意力不集中。倏尔至他面前,覆上他的唇,像是亲吻他。他震惊!这!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想事成,飞来好运么?
不。
不对。
这个不知底细的少女有多冷,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她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会喜欢他?
一定有什么阴谋。
一定有。
她的唇冰冷至极,他什么味道都没尝到,只觉得冷,寒彻入骨的冷,很快的,他就发现不对,一个冰滑恶心的东西不受控制的顺着他的喉咙往下,肆无忌惮的进入他体内。
他心里一颤。
下一秒。
骨节分明的右手变成爪状,死死的扣在她的脖子上,“你到底做了什么?说!”
她冰然一笑,“下蛊。”
“什么蛊?”
“母子蛊。”
他只有十四岁,但早已见惯了风雨飘摇,不会轻易会唬住,不会轻易被欺骗。立刻伸出左手,亲自验证。只见掌心出现一个红点,红的渗人,似要破肌肤而出,果然是!
他恨不能掐死她。
却不能。
她一点都不介意被他掐着,声音清晰的很,淡定若斯,“你若接着折回掘墓,被我发现,我就催动子蛊,让你痛不欲生,直到疯死。”
他说,“滚。”
他此生要做的事情有千千万万,未来的路还无限长,怎能因为掘一个墓丧命。
这墓,不能动!
不能!
他心里有无数不甘,无数的怒意,却还不至于彻底丧失理智。
越是愤怒,越要冷静。
他稍作了下权衡,就迅速放开她。
按说事已至此少女应该马上离开,可她没有,她接着提醒,“这墓,不能被掘。”
少年眼眸里跃动着危险,深不可测,“你到底在自作主张的怀疑什么?”
他难道。
会揣着自己的命开玩笑么。
她一副生死抛两边的模样,丝毫不惧,淡淡的落下威胁之语,全然不顾他的心情,“我知道你不会,我的意思是,如果别人掘了,我也一样会算在你的头上。”
这毫无道理。
他竟。
听懂了!
此时的少年宁可自己没听懂,“你有胆子把这话再说一遍!”
少女挑眉,“你聋了?”
少年,“......”
她的意思是,他不但不能自己动手,不能派下属动手,还得亲自保护那墓,防止别人盗。这算盘打的真响,既杜绝他盗墓的可能,又逼他当守墓人。
他勾一抹自嘲,骄傲如他,终于败了一次,“我这辈子还没输过,这次,认栽。”
她淡定的开口,“胜负无常。”
之后。
少女将视线落在黑衣少年身上,眸光复杂,“今日之事,难分对错。”
他不该去掘她至亲的墓。
她不该下蛊。
他的行为,目前对她并没有造成实际的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