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玉定弘义看向自己的父母,目光中露出询问。
这对夫妻,没有任何的犹豫,缓缓点头。
自此,玉父已经明白了楚溪的意思。老脸微红,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妻子又理解错了楚溪的意思。
聪明如他,自然是已经看出来。这个叫做楚溪的年轻学监,正在给自己的儿子上课。
这个少年,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他们从一进来开始,就把楚溪当成了一个“普通”人。这让他觉得有些羞愧,看来自己是真的老了。
“不对!”玉定弘义喝道,“你威胁他们?”
楚溪问道:“我为什么要威胁他们?”
里面有玉定弘义最害怕的三个字:“为什么”?
“为什么?”玉定弘义冷哼一声,“虎落平阳被犬欺!你现在自然不希望我们好过。你现在就是要看着我们出丑。”
楚溪继续问道:“你凭什么又认为我在看你们出丑?不希望你们好过?”
又来了!
玉定弘义的发际,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有些事情,看似是理所当然,实际却经不住拷问。
玉母现在也明白了,和它的丈夫一样。她的脸也开始泛红。
那是因为羞愧。
这两个人,曾经是玉定家族的掌舵者,他们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智慧?只是生活在这圆滑的世界中的时间太长了,他们快忘记这世界上还有像楚溪一样的人。
玉定弘义已经回答不上楚溪的问题。
楚溪问了这么多个为什么,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答案:“你总是以最邪恶的想法去看待自己周边的人和事情。自然会觉得所有事情都是丑陋的。不是这个世界脏了,而是你的眼睛脏了!”
楚溪想起了曾经的一个小故事。
一个作家的窗户对面,还有一扇窗户,在那扇窗户后面的屋子中,住着一位老奶奶。每当作家抬起头来时,都会看到对方肮脏的窗户。他理所当然地想:对方真懒。
直到有一天早上,他看到那位老奶奶在擦窗子,他才明白不是对方的窗子脏了,而是自己的窗子脏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肮脏的窗户,看到的自然是肮脏的世界。
玉定弘义问了楚溪曾经问过他的三个字:“凭什么?”
“这是一种心理学效应!”
玉定弘义沉默了,很久才对楚溪说道:“对不起!”
他没有忘记,楚溪曾经两次要求自己给他道歉。而现在,他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玉母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像看一个怪物一般看着自己的儿子。他……竟然会对别人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她不知是惊喜,还是错愕,身体微微颤抖,伸手就想把玉定弘义搂在自己的怀里。
然而,一只强有力的手却突然伸出,抓住了她。
她错愕地看向自己的丈夫,却见到他微微摇头。
她明白了。
两个人这细微的反应,并没有被玉定弘义捕捉到。
玉父从地上站起,说道:“学监……”
楚溪摇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快要进门时,才道:“我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
玉父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楚溪没有答应,他却是微微笑了出来。
这天晚上,白竹出现在了楚溪的房间。楚溪依旧在做着星原建的工作,白竹却是在看书。
白竹笑道:“没有看出来,你竟然也会有这种手段。你让我去叫玉定弘义,当他回来看到自己父母时,那种反应,连我都被吓住了。”
“他本身就有些偏激。”楚溪说道,“但是……今天这一课还不足以改变他。他依旧会反反复复。”
两个人说到此处,突然就见到轻铃引着玉定弘义的父亲走了进来。
玉父一见到楚溪,就是躬身行礼,语气有些哽咽,说道:“谢谢学监!”
“白天委屈了你。”楚溪有些不好意思,“事先没有对你说。怕露馅。”
“没事!只是下跪而已。学监是真的在帮助我们,就算是磕一百个响头,我也不会后悔。”
楚溪道:“有教无类!我以前的确不喜欢令公子。可现在我是一个学监。我就应该做一个学监应该做的事情。明天他还有一课,是否成功,就看那时候了。”
“好!一切全凭学监安排。”玉父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今天白天送来的那些礼品,道,“这些,都是我和内子的一些心意。还希望学监能收下。”
楚溪看了一眼那些名贵的烟酒和一些价值不菲的小礼品,说道:“如果你真的要谢我。就把这些东西变成现金,直接拿钱给我。”
白竹惊呆了,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楚溪。
就算玉父阅尽人间百态,听见楚溪这句话时,还是震惊无语。
有这么直白的吗?这是明着受贿?没有丝毫的遮掩?
楚溪没有遮掩。他本身也不喜欢遮掩。
“楚溪!”白竹有些愤怒。
“怎么啦?”楚溪却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他问了一句之后,就对玉定弘义的父亲说道:“这些东西,对我没有用!这瓶酒,我没有猜错的话,价格应该在八百。绿十高中,学生们一个月的伙食费也就三百。有些时候三百都还没有。也就是说,我们几个小时喝掉的东西,相当于绿十高一个学生三个月的口粮。”
白竹的愤怒被噎在喉咙。
玉父也被噎住了。
两个人都明白了楚溪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