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照面,楚溪就受了伤。
他忍住了喉咙间的那股腥甜。
阴枯老人依旧低垂着眼睛,波澜不惊地道:“的确有点儿本事。可是我这个人,向来就见不得后辈比我强。所以今天晚上,你得去死。”
楚溪不语,放松呼吸,缓缓疏解那种剧痛。
黑从田埂上冲过来,横剑而立,警惕地看着阴枯老人,问楚溪:“有没有事?”
就算有,楚溪现在也不会说。
“他很强!”许久,楚溪才说了一句话。
黑自然知道对方很强,从刚才的情况来看,楚溪已经吃了亏。
“结剑阵!”没有多想,黑脚下的方位变动,手中的等离子剑,遥遥指向阴枯老人。
楚溪抽出冰焰,金色的剑芒吞吐不定,剑尖却是垂直向下,指向地面。
剑阵,寒山弟子外出之时,遇到强大敌人时的一种对战方法。通过剑阵整合所有人的力量,发挥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最终击败敌人。
这是最古老的一种战术,相传已久,到了现在的近身战中,依旧发挥着相当大的作用。
这一段时间中,楚溪已经学会了寒山的剑阵。寒山弟子,每一个都是妖孽级别的人物,然而就算他们再强,终究也只是个同龄人相比,遇到太强大的敌人之时,只能用剑阵对抗。
阴枯老人眼睛微微眯着,他觉得两个人的招式有些熟悉,似乎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但他也没有太过于在意,他活了很长的时间,什么阵仗没有见到过?此刻自然不会把这一个小小的剑阵放在眼里。
他的衣襟微微带风,身影在度从原地小时,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可是楚溪能看见!就在刚才,两个人还交过手。
黑也能看见,只不过和楚溪相比,他看到的要模糊一些。
黑影如风而至,吹倒了地上的草。一股强大的气息,远远传来。
楚溪手中短剑,陡然上扬,刺向阴枯老人的胸口。黑的等离子剑,从自上而下,从空中搏杀阴枯老人。
剑阵,在这一刻运转,两个人的剑招,相互配合,丝丝入扣。
阴枯老人神色不变,五指前伸,抓向楚溪手中的短剑。他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很是厉害。
也因此,他一直没有出过武器,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器是什么。
只一抓,他三根手指就紧紧地抓住了剑背,避开了剑锋。
冰焰虽然锋利,却也没有办法伤到阴枯老人。
阴枯老人的力量很大,就算楚溪用尽力气,也捍不动短剑丝毫。他立刻想到了短剑的剑鞘。黄泉矿井上,麻衣也曾这么抓过他的剑。
这个念头,只是在楚溪的心中一闪而过。如今的冰焰,已经不是以前的冰焰!
哧!
剑芒突然大涨,晃得人睁不开眼睛。短剑的剑芒,猛然拉长无数倍,继续刺向阴枯老人。
这不是一把普通的短剑。阴枯老人面色微变,松开拿住冰焰的三根手指,侧身避开呼啸而过的剑芒。
他的速度相当快,冰焰的剑芒却还是割破了阴枯老人的衣衫,在他身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楚溪这一剑,远远超出了阴枯老人的预料。他没有想到楚溪手中的短剑,竟然会是如此高端的武器。
阴枯老人刚刚避开楚溪的剑,黑的等离子剑也从天而降,对准他的脑袋劈去。
如果是一般的人,遇到这样的杀局,就只有死路一条,可阴枯老人的实力太强,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如此短暂的时间里,他竟是硬生生地挪开自己的身体,避开要害。
黑的等离子剑,擦着阴枯老人的肩膀落下,劈断了他肩头上的一大块布。
血肉被等离子剑的高温所烧灼,发出难闻的焦羽味。
阴枯老人的样子有些狼狈。原本高声喝彩的流寇,也在此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他们还是第一此见到阴枯老人的模样如此狼狈。
流寇们的沉默,让阴枯老人暗自恼怒。他以极快的速度避开楚溪和黑两个人,阴沉着脸:“原来是寒山弟子。”
他的脸本就是阴沉沉的,此刻真分不清楚他的脸色有没有什么变化。
楚溪和黑都不说话。
阴枯老人冷哼一声:“刚才是我大意了。”
的确是阴枯老人太大意,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在这个地方居然会有寒山的弟子。
他的目光,最先看向楚溪,觉得这个少年太年轻了,和一个人很像,到底像谁,短时间内又想不起来。目光从楚溪的身上离开,又看向黑。黑也很年轻,但显然是要比楚溪大上很多。
他不认识黑。相较而言,黑的名气要比楚溪弱上很多。
再次看向楚溪,阴枯老人终于是想起了这个人是谁,眉毛倒竖,冷笑道:“原来是楚溪!荷想的小徒弟。”
又漫不经心地看了黑一眼,继续道:“想来你就是她的大徒弟。哼哼!人们都害怕荷想,可我偏不把那个贱人放在眼里。就算她比我厉害,那又怎样?”
听到这话,楚溪和黑的心中,都是升起了一股怒火。
“很生气?”阴枯老人笑道,“不服气就过来打呗!”
“去你妈的!你这老狗。”黑大声咒骂,陡然飞起,刺向阴枯老人。
楚溪没有骂人,短剑却紧随着黑的身影,掩护黑。剑阵再次形成。
阴枯老人嘲讽地笑了笑,身形骤然加快,在黑来不及回剑反击之时,他的五指,已经抓住了黑的肩头。只要他再用一点儿力量,黑的肩胛骨就会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