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可儿见众人越说越不像话,“呼”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一脸愠怒似要发火,却又一时甚么也说不出来,跺了跺脚,一溜烟跑下楼去。众人见状,也觉得刚才的言语过于鲁莽了,纷纷责怪起青衣汉子和那个接话的人来。徐少卿正待说话,刚才那接话的汉子却“啪”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自语道“真该死,这下可把可儿得罪了。”随即又向着凌、徐二人讪讪道:“在下刚才口无摭拦,言语冒失,还望二位见谅,不过在下确是语出挚诚,决无半点恶意。”凌长风摆了摆手道:“李兄不必过意不去,我知道你也是一片好心,我看你还是好生向这位徐兄弟道歉吧。”少卿忙道:“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你也太不顾人家姑娘的感受了,作长辈的再是好心,也不可这般行事。”那人笑道:“小辈教训得甚是,作长辈的受教了!”说得众人也笑起来。
那青衣汉子咳嗽两声,随即正色道:“唉,凌兄,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一份上了,趁现在可儿不在,徐小友不妨就此作一番自我介绍如何?”凌长风赶紧道:“黄兄不可,须知这在江湖上是犯忌的。”那人道:“江湖上犯忌,我和徐小友却又不是江湖中人,再说徐小友若是不愿,我们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不待少卿作声,凌长风连忙解释道:“徐兄弟不要见怪,我这帮朋友确是一片好心,只因小女年岁渐长,已成本地老姑娘了,作爹的心中着急,她母亲又辞世多年,只得托众位朋友帮忙物色,虽也多有介绍,只是一时难有称心的,适才想是朋友们见到小兄弟人品出众,故此代为说项,却不料竟是如此口不择言,不成体统,倒让小兄弟见笑了。”那姓黄的接道:“可不是么,我们可儿姑娘不仅人才好,武功高,心地又善良,只怕万里也难挑一,可偏偏就是终身大事不能如意,别说当爹的着急,我们这些当叔叔伯伯的那一个又不着急了?”说到这里,悠悠叹息了一声接道:“不过话又说回来,就我可儿侄女这般才貌武功和人品,别说三街镇了,只怕整个灵川和桂林一带也难找可堪匹配的如意郎君,至少在下就没有发现一个,也难怪可儿几次三番拒绝叔叔伯伯们为她介绍的对象了。”略顿又道:“凌兄,我知道你为了可儿一直不愿续弦,怕找得不好让她受气,只怕要等可儿的事有着落了你才得考虑自己,也真难为你这当爹的了,不过你可得老实告诉在座的兄弟们,你和这徐小友一见如故,是不是也有考虑可儿的原因在里面?”凌长风想了想道:“这个在下倒真的没有多加考虑,只觉得和这位小朋友甚是投缘,一见如故,不过……不过……也许还是有一点吧?”众人笑道:“这就对了!”那姓黄的又向着徐少卿道:“徐小友,话都说到这一步了,你是不是也该说说自己的想法了,当然,你如果不愿说,也希望能念黄某一片苦心,不要责怪在下唐突才是。”徐少卿连忙站起身来,向着大伙抱拳一揖道:“小子初来贵地,机缘巧合,结识得长风大侠和各位前辈,承蒙错爱,心中既感激又惶恐,岂敢稍存责怪之心,听刚才黄兄之言,可知可儿姑娘不光风采照人,人品武功更是出类拔萃,小子自是仰慕得紧,相信如此优秀之人,决不会没有好姻缘。至于在下本人,实乃穷小子一个,不仅身无长物,家无片瓦,更兼此番一去,前途凶险,危机四伏,后果殊难预料,自是不敢作那姻缘之想累及他人。”众人见他说得诚挚郑重,一时无语。半晌那黄姓汉子又言道:“听徐小友口气,此番千里兼程,却不像是去投亲靠友,倒像是去干一件重大营生,不知可否告知一二?”少卿立即回应到:“这个却是小子**,只能言尽于此,还望众位见谅。”众人闻言,立即显出兴味索然的样子,有人甚至叹息起来。
少卿之所以如此断然回绝,倒不是他故作神秘,实乃此行关联过于重大,加以临行之前,师父也一再嘱咐,此番前往,主要是秘密协助李定国,同时调查孙可望暗通清廷之事,而对于后者,因其只是江湖秘闻,加之南明局势太过复杂,调查必须在绝密状态下进行,在事实未明之前,除李定国外,不可向任何人透露。即便是李定国,若时机不成熟,也可不必让其知道,否则一旦泄漏出去,却又事实不确,不仅影响他们兄弟关系,甚至可能引发整个南明朝野震动,徒增混乱而已。就算是他和师父在川内鼎力相助的刘文秀,也没有让他知道。至于告不告诉李定国,甚么时候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