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秉看了看表,已经9点过半,“如你所见,我最近也在关注众生长亭的动态。你若有切实根据,欢迎随时反馈到天公局。确有其实的话,天公局会给你一个完善的交代。”
“是嘛?原来天公局早就盯上了啊?!”高大尚立即就想出份绵力,“你们查到哪儿了?还缺什么样的根据?您给我个方向,我来完善?”
温秉看着他摩拳擦掌的算计嘴脸,心里想起程凉岸昨夜瑟瑟发抖的可怜样,愠怒难平:“天公局的事,恕不奉告。”
高大尚暗自在心里忿忿,表面上又忙着和温秉套亲近:“温先生,你真是喜眉的姐夫?”
“有问题吗?”
“我看你年纪轻轻,也不过二十几,这么年轻就结婚啦?喜眉的姐姐?是隔房亲戚吧?我们两家也就是这两年生意上有摩擦,以前都走得很近的,我还从来没听提起过哩。”
“高老板,你今天的来意我已经了解了,也记下了,今天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温秉下了逐客令。
高大尚会意,微微冷了脸色,只说了两句“麻烦了”,又道了谢,又道了再会,又走到对面办公室去晃了一圈,兜兜转转走到院门时,还给徐大爷发了一支烟,这才扬长而去。
他走到院门外的拐角处时,回首望望隐在院墙之后的冷清天公局,终于敢骂骂咧咧起来:“狗仗人势......”
外面青天白日,阳光大好。
常来福本在外头跟徐大爷说话,无意间瞥见门外闪出一个人影,立马鬼咤狼嚎起来:“哇哇——恶霸来了!先生救我!”
温秉会心一笑,看来是白凿到了。
正想着,白凿已经揪着叽叽哇哇的常来福闯进来了:“9点58分,我没迟到。”
常来福僵着脖子闹:“你放开老子,老子咬你啦!先生救命,痛痛痛!痛死我了!我要死了!”他一半后颈肉被恶霸抓在手里,扯得生疼!
白凿对常来福的怂包作风嗤之以鼻,撒开爪子解放黑里透红的后颈肉,大发慈悲地还常来福一个彻底的自由。
“求个救都这么啰嗦,以后尾巴给我夹紧些,咱们丢不起那脸!”
他恶狠狠地吓着常来福,张扬着大杀四方之势,走到桌前坐下,翘起双脚搭在红木方桌之上。“怂包,去给爷倒杯37度的白开水。”
常来福打了个寒颤,抖抖索索躲到温秉身后,矮下身子藏在椅背之后,委屈又倔强地求救:“没空!先生......”
“没事,你去吧。”温秉安慰着常来福,看着他三步一回头出了会客室,而后一溜烟往办公室狂奔而去。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摔门声,装了半天凶神恶鬼的白凿终于畅快淋漓地笑了出来。
温秉捻了捻手指,赤色火星跳动,他半威胁半商量:“你别一见着来福就吓唬,他是我的人,不会丢你的人。”
“哈哈——温先生跟哪儿学的饶舌呢?没办法呀,我纵然对你有再多的气,也不敢撒在你头上,就只能借你们来福过把瘾啦。”
“......”
“你手指怎么了?!”白凿专心注意着温秉指尖的火星子,定睛一看,看见他指头上的伤口,不是简单的一道两道,纹理狰狞,结着扭曲的痂。
温秉立即收了薪火,做贼心虚似的往桌下藏起手指。
白凿摊在椅上抖腿,好不惬意:“像是牙印儿,你该不会还有睡觉吃手的怪癖吧?”他阴阴地笑。
温秉不尴不尬:“......”
昨日白凿打电话跟程凉岸通气时,他捶手顿足地喊苦:“温秉他不是人!稍不如意就拿薪火吓唬我!”
程凉岸略微思量,胸有成竹地笑了笑:“别看他表面上装得一本正经,其实睡觉也啃手,而且兴致来了,咬着根本不当手,全当是只猪蹄。”
白凿已经暗暗笑破了肚皮,他当然不相信温秉能下这样的嘴:就冲程凉岸这牙口、这效率、这敢想敢做,做她的妹夫,倍有面子!
温秉尽力自然地藏好手指,默默看破白凿的揶揄,“说正事。”
白凿终于翻了一次身,前所未有的舒畅,“等着您老吩咐呢,快说快说,鞍前马后准备好了。”
“付辩说,蚍蜉镇近几年发展不错,几家知名开发商进驻抢地,起了不少楼盘。只是,出乎我意料,这其中竟然还有专门建给异兽居住的。这种模式在量城里都还从未见过,我好奇得很。”
白凿挖了挖耳朵:“我没听错吧?人啥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你确定是给异兽住的,而不是集中营?动物园?”
温秉整理着袖口:“这就是你要给我的答案了。”
“哪个楼盘?我先去看看稀奇。”
“上沟村在建的蜗巷应该就是其中一处,不知道还有没有别的项目,你注意调查调查。”
白凿随着温秉的嘱托摇头晃脑,眼里揣在戏谑的光:“把东西拿来。”他伸出一只手。
温秉会意,“我知道,”他朝门外吩咐:“来福。”
隔着紧闭的办公室门,常来福有气无力地哎了一声,然后慢慢的,极不情愿地走了过来,远远绕开白凿,躲在温秉身边畏首畏尾。
温秉偏头吩咐常来福“你让人事部出一个临时调查证,方便白凿行走。”
常来福连连应声,撒腿就跑。白凿抿了抿嘴,又慎重地伸出手:“还有呢?”
温秉愣了愣:“还有什么?”
“你说了要解除我的禁令,我得在卖命之前讨你一个保证书啊,免得你到时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