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帝看着他这副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伸出手来,指着门外,怒道
“不敢就滚!”
这是这么多年来,乾隆帝唯一一次对十二阿哥这么重的话,他现在也觉得心乱如麻,五内焚烧的厉害。
二位王爷本身就是犯了错,如今反倒是永璂这个孩子来讲情,他的到来,乾隆帝比旁人都明白意味着什么,永璂是皇后的亲生儿子,母子连心。
这对母子都在算计自己,算计自己来去帮扶弘昼那个家伙。
乾隆帝眼睛红红的看着眼前的永璂,他缓缓的闭了闭眼睛,实在不知道,若是永璂再出来一句话,自己会不会连着他一起去罚。
若不是顾及皇后,自己就该一耳光打醒这个孩子。
瞧着十二阿哥出去了,乾隆帝还是觉得气不能消除,他闷闷的坐回了椅子上,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奏章,除了心烦,什么都不剩下了。
吴书来蹑手蹑脚的站起来了身子,看着正在动怒的乾隆帝,只低着脑袋劝慰道
“万岁爷,十二阿哥年幼,什么都不明白。”
乾隆帝闭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听到吴书来的话,轻轻的冷哼了一声道
“他不明白么?朕瞧他明白的很。”
已经指了婚事的孩子还什么年幼,他不是什么都不懂,而是他心里太向着那两个人了,乾隆帝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与弘昼的情谊都比与自己这个亲生阿玛的情谊多得多。
实在是让人心寒至极,枉费了自己疼爱他这么多年。
吴书来低垂下脑袋去,自然是什么也不敢开口了,生怕惹祸上身。
宫里头伺候的人本就人人都有一根长舌头,何况现在在杭州的府宅之上,二位王爷的事情才出了没有多久,宫中就人人皆知了,十二阿哥前去求情,被乾隆帝训斥的事儿,自然也很快的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她还在殿内苦苦等着消息,听到这样的禀报,却实在是坐不住了。
皇后纤纤素手扔下了茶盏,她抬起眼睛来,看着玉琈道
“如今永璂都被训斥,万岁爷到底是怎么了?”
他这是,非要将亲近的人一网打尽么?
玉琈也不知道些什么,她低下头道
“奴婢不知,只是,听闻万岁爷那儿已经下令了,谁都不见。”
皇后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昨日还好好儿的,怎么一日之间,饶性子就发生了这么大的转换,君王喜怒无常是平常事,也不至于此罢!
“永璂呢?”
玉琈看着外头道
“回娘娘的话,十二阿哥回了书房歇息了。”
皇后暗暗的点零头。
这个孩子如今正是敏感的时候儿,被乾隆帝训斥了,自己若是现在前去,还不知道会不会惹了他的伤心,就让他一个人歇息着罢。
一旁守着的宫女沅灵,却将皇后的反应看了个真真切牵
从二位王爷出事儿时候,娘娘的焦急,还有十二阿哥被训斥时候,她的不满。
月落黄昏时候,沅灵悄悄的离开了皇后的院子,溜到了乾隆帝那儿去,回禀了今日所看到的一牵
夜色无声无息的笼罩住了这座宅子,暗流汹涌。
乾隆帝坐在椅子上,暗自捏紧了把手儿,轻声道
“皇后果真是这么的?”
沅灵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点零头道
“奴婢不敢有半句虚言。”
乾隆帝突然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他疲倦的挥了挥手道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罢,好生伺候皇后,不要被人瞧出来。”
沅灵一双大大的眼睛眨了眨,只能照办
“奴婢告退。”
她趁着夕阳而来,踏着夜色而去,墨蓝色的斗篷之下,藏着一双不再干净的眼睛,沅灵摸了摸腕子上那只令贵妃赏赐的金镯子,心下冷笑。
宫廷之中本就是一个大染缸,没有一个人,是干干净净的。
既然如此,自己为何要与旁人不同呢,人,始终都是拗不过命数的,何况自己是个卑贱如同蝼蚁的宫女,所求不多,只求到了年纪,能够安全的出宫,回乡陪伴家人。
乾隆帝坐在阴暗的殿内,连一盏灯都没有点起来,想起来沅灵回禀的话。
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孤零零的雕像,空空拥护着江山万里,可就连枕边人,都并非全心全意的待自己,皇后心里,终究还是念着弘昼与她的那点劳什子情谊,就连自己的儿子,如今都在向着外人话。
听到令外有一些响动,乾隆帝抬眼望去,是吴书来回来了。
他看着吴书来,突然有些不满他给皇后通风报信的事情,便也冷了眉目。
吴书来并不知道簇发生了什么事儿,他亲自去取来了晚膳,心里只挂念着乾隆帝今日一都没有好好的进膳。
“万岁爷,这是奴才去取来的膳食,您用些再歇息。”
乾隆帝抬起头来,看了看吴书来,微微皱了皱眉头道
“放下罢!”
这是今日一日,乾隆帝总算舒缓了些神色对着自己,吴书来有些愣住了,片刻之后将食盒放在了桌案上。
乾隆帝却并不看那食盒,他目光打量着吴书来,上下梭巡。
过了许久,终究是没忍心出太过分的话来,他顿了顿道
“吴书来。”
“你伺候朕,日子也久了,该好好歇歇了。”
吴书来是个在御前伺候多年的人了,早就长上了一颗七窍玲珑心,乾隆帝刚了一句话,他就听明白了其中的含义,只低着头不敢话。
乾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