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子墨轻声问:“皇上,要不要臣现在去追,可能还来得及?”
君北翊脸上灰败而沉默,他薄唇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盛世帝国,宠冠后宫。朕能给她的,都给了,她却弃之如履。再追她回来,又有何用?”
白子墨闻言,沉默下来。
是啊,君北翊已经做了一个帝王能给予心爱女人的全部,江凌月不仅没有丝毫没有心动,反而处心积虑将大典选在了京郊的琅琊山。
这哪里是因为琅琊山梅花别致称她的心,根本就是为了方便逃跑。
——她是王八吃了秤砣,铁了心要走了。
是夜,在整个汴京城都在欢庆新皇后大典落成时,原本供帝后休憩的新房内,楚皇独自坐在圆桌前,将一杯杯酒灌进腹中。
他机关算尽,他运筹帷幄,他是南楚有史以来,最优秀的一任皇帝。
他赢得了齐楚之役,赢得了百姓与朝臣的首肯,却偏偏,在感情上,输的一败涂地。
子时过后,白子墨送走了梅园最后一批客人,进屋子一看,发现君北翊居然还在喝。
他忙上前劝慰,“皇上,饮酒伤身,您身体未痊愈,够了。”
君北翊扶着桌子起身,竟已经醉的站不稳。
他踉跄着险些倒下,被眼疾手快的白子墨一把扶住!
白子墨:“皇上!”
年轻的帝王伏在自己臣子的肩头,嗓音沙哑而苦涩,“你说要一生一世一双人,说要朕这辈子,只能宠爱你一人。朕做到了,可是,你又在哪里?”
“你怪朕,就因为朕瞒了你那些事,你便要记恨朕至此。可你又何曾知道,朕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将来,背负了多少心酸苦水?”
“月儿,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白子墨扶着醉的不省人事的君北翊,将他放倒在床上。
那正红色铺满的床榻,本是为了迎接一对相爱至深的男女喜结连理,而如今,却只有醉酒后的君北翊独自躺着,显得格外的空落冷清。
白子墨站在床边,看着依然无意识喊着那人名字的男人,无声的叹息。
在君北翊呓语着醉梦生死时,汴京北部,一队人马正在官道旁休憩。
这队马车不是旁人,正是返程北秦的北秦使团。
数日前,早在君北翊宣布与江凌月的婚期前夕,赵璟澈已经请辞返回北秦,今日一早,他便按照原计划,带人离开汴京。
一切都显得合情合理,并无不妥,谁都不会怀疑,当晚才失踪的南楚皇后,会和这队一早就出发离开的使团有瓜葛。
丑时刚过,一阵马蹄声突然从南方而来,由近及远。
正在车厢中闭目养神的赵璟澈听见,缓缓睁开双目,那黑白分明的眼中,没有半点睡意。
须臾之后,面前的马车帘子被掀开,钟绍京垂眸唤了一声澈王殿下,便闪身退到一旁。
他的身后,有一人快速一跃,上了赵璟澈的马车。
昏暗的纱灯下,那人一把揭开头顶的黑色风帽,露出一张白皙娇俏的脸庞。
她冲着赵璟澈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开口道:“小帅哥,这么巧,又见面了,能搭个车不?”
第四卷分道扬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