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江凌月身旁,不顾众人的目光,伸手便再次牵住了江凌月的手。
“回去告诉萧太后,只要朕一日还是南楚的皇帝,南楚,便只会有她做朕的皇后。即便她将北秦拱手相让,朕也不会娶她之外的任何女人为妻。”
那一夜,晋阳城外寒冷凛冽,簌簌作响。
而他,站在她的身旁,当着所有人的面,牵着她的手,用低沉而笃定的声音,向整个世界宣布了他们的爱情,许下了一生的诺言。
江凌月始终觉得,谈恋爱是两个人之间的事情,爱情这东西,也不适合放在台面上来讲,毕竟撒狗粮什么的真的挺讨厌的。
但是,那一瞬间,她不得不承认,当君北翊紧紧牵着她的手,那么张扬而狂妄的将他们的爱情公之于众时,她的内心,情不自禁地跟着掀起一股巨浪。
巨浪高高掀起,惹得她脑袋一阵嗡嗡作响,却又那么轻盈的落下,在它心中留下一片那么温柔、那么温暖的悸动。
萧林汐脸上的愤怒与质问,在君北翊说出这番话后,分崩离析,溃不成军。
他稳持的声音、坚毅的神情,还有拉着江凌月的手,都化成了一把把无形的刀剑,前赴后继的扎进了萧林汐的心坎——鲜血淋漓。
那一瞬间,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头一回尝到了心痛的滋味。
君北翊撂完话,拉着江凌月就要走,容臣却并没有就此罢休。
在君北翊和江凌月走到宴厅门口时,容臣跟着不急不缓从座上站起,道:“萧太后的脾气想必楚皇是清楚的,你确定,要如此决绝地拒绝这桩婚事?”
君北翊却不肯退让半分,他冷眼看着容臣,话语不卑不亢,“拒绝又如何?北秦是要断了与南楚的通商贸易,还是兴兵而起?”
容臣牵了牵唇角,似有些无奈:“楚皇不必动怒,我只是北秦摄政王之子,只是替楚皇感到不值。”
他话虽这么说,却同时也是默认了——君北翊不娶萧林汐,北秦便会对南楚采取制裁措施。
江凌月听到这里,眉头不由轻轻蹙拢起来。
君北翊:“西齐便是前车之鉴,北秦若是愿意,大可以一试。”
容臣颔首轻笑一声,道:“齐楚一役,南楚兵力折损过半,玄铁军损失惨重,剩下的铁鹰军,且不说军队素质,那毕竟是属于卫仲的旧部,怕是楚皇用起来,也不能得心应手。你明知这一仗若真的打起来,南楚绝不会有胜算,又何必勉强?”
白子墨跟着起身,笑道:“容公子此言差矣!南楚此刻虽然确实非强盛时期,但是,我们还有皇后啊!咱们皇后娘娘,不仅娘家富可敌国,还能带兵打仗。当时西齐进攻我南楚,不也是胜券在握?可结果呢?”
容臣低头,笑着听白子墨说完,再抬眸时,他眼底的压迫倏地消失殆尽,又恢复了那副书卷气十足的优雅尊贵之派。
他缓步走到了君北翊面前,这一次,只用他们三人听得到的声音,淡淡道:“楚皇的意思,我明白了。敦恪公主自幼心仪楚皇,如今楚皇如此决绝地拒绝她,她心里定是伤心万分。容臣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楚皇能单独与公主聊说两句,不用太久,一盏茶的功夫即刻,只要楚皇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