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榆木走了几步,直靠到树身上,喘着粗气道:“你们要再动它,就连我一起锯了!”
梁升离林老汉不远,他拽拽手里的绳子,开口道:“你别挡路,别人家爹娘给自个孩子留个万贯家财,你呢,你给你家木头留什么了?这棵树价值百银,那么多钱,脑子被猪拱了的人才不卖!你家木头幸好聪明,不像他爹痴呆,你说你活这么大,有什么用?真不如死了的干净!”
听了这话,林老汉心又是一阵紧揪,他手里抓了根木头,即刻拿着棍子朝梁升打了过去。
“你滚!你们给我滚!这是我家的树!你们这群害人的小鬼!赶紧滚!”
梁升见这个老头骂人就算了,还打起人来了。他也不客气,一把抓住袭来的书棍,他朝自己面前一拉,直把林老汉拖到他的面前;又接着往前一推、把手一放,又把林老汉推回撞到树上。
林老汉后背被撞的生疼,可再疼也比不上心疼,这口气他始终咽不下,他的暴脾气也被撞上来了,他立刻抡起棍子再度朝梁升打了过去。
见到梁升遇袭,钟光陈度顿时不淡定了,他们一起来帮忙,这两人速度很快,跨了几个大步子,便抓住了林老汉的两只胳膊。
林老太见林老汉被他们抓住了,也即刻跑了过来。她手里不知何时也多了一根木棍,那根木棍直朝钟光、陈度抓着林老汉的手上砸去,钟光、陈度两人没来得及避让,一下子吃痛的紧。
“害人的狗东西!赶紧滚!赶紧滚!”林老太边打边喊,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也被风刮的愈加苍老。
一旁的林与木是铁了心要把这棵树砍了,他也不管梁升、钟光、陈度和自己爹娘的撕打,他的目的只有一个,赶紧把木头锯了,这节木头,不仅是他的救命钱,也是洗清他一辈子耻辱的证据!
林与木一个人跑到锯子那里,他一个人在“呼哧呼哧”的锯树,之前钟光陈度两人铆足了劲头都锯不动的树,现在到了林与木手里,“哗哗”的就锯开了。
林老太和林老汉一看自个儿子去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去了,两人也顾不得和这三个小混混缠架,立刻目标一致,抡起棍子朝林与木打了去。
两只棍子一前一后打在林与木脑门上和肩膀上,他也不管自己爹娘的拍打,他只忍着疼继续锯树。
“我告诉你们!我就算被你们打死了,我也要把这树锯了!”
林老太和林老汉也急了,他们也不打林与木身体,专门往林与木手臂敲去。
一棍子下去就是一道红印,林老太喊道:“就算把你手打断,也不会叫你碰这棵树!”
这句话成功使林与木怒火中烧,他脑子一下滚烫起来,浑身热血沸腾,两只眼睛眼眶通红的好似发狂的野兽。
他站起了身,一手捉住一根棍子,并牢牢地擒在手里。力道十分发狠,发狠到颤抖起来。
“你们打啊!再打啊!这么多年,你们拿我当过亲儿子嘛!哪家儿子是吃穿用度都必须和木头相关的,干的活是木头、吃饭的碗是木头、名字里有木头、连尿壶都是木头!我告诉你们,我不是木头!”
“这棵树不死,这个‘哥哥’就一直在,我这个‘木头’的名号就一直甩不掉!我告诉你们,我就是要把这棵树弄死,我不要这个‘哥哥’,我不是木头!”
林与木喊得撕心裂肺,林家二老听的寒了心肺。
“你命里五行缺木,要不是这棵树,你早死了…”
林与木即刻凄厉的打断道:“那我也宁愿死了,谁叫你们自作多情救我了,我死了一了百了,你们这么折磨我,你们要下地狱的!”
林老太林老汉气极了,他们死命抽着手里棍子,奈何林与木劲头太大,他们根本无法着力。
林老太见棍子拿不出来,旋即拿拳头去打林与木,而林与木即刻甩下手里的棍子,一把把林老太的衣领揪住了。
林老汉见自己夫人被抓住,也立刻抛下棍子来拉扯林与木,要把林老太从林与木手上拉下来。
林与木显然气急败坏,他见又一个过来阻止他的,脑袋更加发热。他空余的那只手捉住林老汉,这次他发起了疯,除了捉住林老汉还不觉得过瘾,他还推了一把林老汉。
这一推用了林与木十成力道,林老汉节节败退,步履飘摇,直到七八尺远后,林老汉才左脚右脚一个不稳,人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林老汉躺在地上,仰着头大大的呼吸了几口气,他好像准备再爬起来,两只手在空中划了半天也没有能站起来。
他的身体一会儿如弯弓,一会儿成垂躺,整个身体似乎在痉挛。
他胸口的起伏一开始十分剧烈,接着胸口起伏越来越慢,四肢开始颤抖,十指拍打地面,把大片灰尘扫到了自己身上。
林老汉最后不动了,放弃挣扎了,很久没有动静了!
林老太发了疯似的放下林与木,跑到林老汉身边。她摇了摇林老汉,没有反应;她试了试林老汉鼻息,同样没有反应。
林老太脑内一白,眼眶一湿,她意识到,林老汉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