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李亚东掌勺,宫家小保姆在旁边打下手,做的还是蟹肉煲,鲜活的大青蟹、正宗的南方年糕,包括其他配料什么的,全都备齐了。
不得不说为了一口吃的,宫老爷子也是蛮拼的。
加入年糕的蟹肉煲已经可做主食,不仅更易下酒,也多了一种软糯的口感,微微焦化的年糕上裹满了浓稠的酱汁,本是很难入味的食材,竟也有了层次鲜明的口感。
“妙啊,真妙!”院内的空地上摆起一张四方桌,宫老爷子坐在小板凳上大快朵颐,连连称赞。
“此菜可当镇店招牌!”他如此评价道。
“老爷子谬赞,小打小闹,不值一提。”李亚东心里其实已经乐开了花,但表面仍是一副不骄不躁的模样。
“小李子,有没兴趣盘家饭店?”宫老爷子老谋深算,钱他是不缺的,主要天天蹭人家的饭也着实不好意思,于是便怂恿人家开饭店,这样的话他不仅时常能吃到美味,还吃得理直气壮。
李亚东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开饭店有多辛苦没人比他更清楚,他虽然享受烹调美食的乐趣,却不想以此牟利,还是那句话,实在太累了,况且如今的他也没有那么多时间。
“为什么?这么好的手艺不开饭店太埋没了。”宫老爷子依旧有点不死心。
李亚东讪讪一笑,“老爷子,您约莫也知道吧,我还是名学生呢。”
“哦哦……”这个理由宫老爷子倒是无法反驳,学生嘛,自然要以学业为重。
俩人品着从宫家后院老槐树下挖出来的封坛十年的老黄酒,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倒是不经意间扯到古玩上。
“怎么,你有兴趣?”宫老爷子一对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嘿嘿笑道:“你要有兴趣我可以教你,不过古玩这一行当向来传内不传外,里面门道杂的很,真要出了师不敢说博古通今,去你们学校当个老师还是绰绰有余。”
李亚东看了他一眼,说不心动是假的,他本就爱好文史,可也只是略知皮毛,若能拜在一位大家门下,既满足了兴趣,又能学到古玩鉴赏的本领,应是一件两全其美的好事,但他却不能答应,因为他没有给人当孙子的思想觉悟。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句话,在正统的校园里也许只是说说,但在江湖艺人的圈子里,却是实打实的规矩,学了手艺不听师命,会被同道中人所不齿,严重一点可以上升到欺师灭祖的程度。
“算了,老爷子,您也说了这里头有大道道,我怕我悟性不够,到时惹您老生气。”
“没劲。”宫老爷子撇撇嘴,将满满的酒盅一口闷完。
李亚东呵呵一笑,适时地转移了话题,问道:“老爷子,您既然是大家,那我想请教您一个事,我曾经有幸见过一件元代瓷器,就是不知道真伪……”
说着,便将冯大明家的那件传家宝,给宫老爷子仔细描述了一遍。
“元青花!”宫老爷子听完后眼珠子一瞪,连问道:“你确定亲眼所见?有我这口酒坛大?”
他说到这里,指了指地上的那只沾有黄泥的酒坛。
李亚东脑子里略一比量,回道:“约莫比这口坛子还大一些。”
“还要大!”宫老爷子倒吸一口凉气,“那上面真绘有老子出关图?”
“错不了。”李亚东十分笃定的点点头,“上面所绘的青牛、老叟,以及山谷是不可能有错的,青牛之下还有一着官服之人跪拜,我猜测应该是尹喜。”
“青牛,老叟,官服……”宫老爷子思忖片刻,突然猛地一拍手,“那口罐子现在在哪里?”
李亚东看他弃美酒佳肴而不顾,脸上的兴奋劲藏都藏不住,就知道自己当初猜测果然没错,那只罐子非同小可。
“实不相瞒,老爷子,罐子是别人的,我当时想买,只是对方心里价位太高,没几个万块拿不下,我没有这么多钱。”
“你没有我有啊!”宫老爷子财大气粗,就差没进屋抱出一口聚宝盆。
李亚东一边寻思着这老头还真不低调,殷实的家业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边也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好东西人人都想要,他可没有给别人做嫁衣的打算。你有钱那是你的,难不成还能买过来送给我?
宫老爷子已是成了精的人物,岂会看不出他的这点小心思,好言相劝了老半天,可李亚东总能用迂回战术给他绕回去。
到最后宫老爷子无计可施,幽幽的叹了口气,“你小子藏得这么严实干嘛,我就是想弄过来好好珍藏,这种宝贝疙瘩在外面倒腾来倒腾去,指不定哪一天就倒腾到外国去了,再想回来可就难咯。”
李亚东很想说一句“我也可以好好珍藏啊”,不过终究没说出口,倒是被“宝贝疙瘩”这四个字勾起了兴趣。他早就凭自己的那点微薄见识猜测过,那只罐子可能是国宝,只是猜测毕竟是猜测,如今遇到懂行的,自然要请教一番。
宫老爷子听过他的疑问后,解惑道:“你懂个甚,元青花珍贵无比,所用原料是从西亚不远万里运来,存世量极少,而且老头子我有幸见过的几件元青花都是碗盘器型,你所说的罐子闻所未闻,更难得的是,它不仅体型巨大,还绘有名人事迹图,研究价值难以估量,可谓稀世罕见,你说珍贵不珍贵?”
李亚东听得心惊不已,敢情是宝贝中的宝贝啊,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道:“老爷子,那您说有可能是赝品吗?”
“赝品?”宫老